別無選擇(73)_學達書庫

七十三

　　第十四章2

　　黃彪最怵的就是范堅強和羅洪濤這兩個人審訊他，這兩個人審訊起來不僅有咄咄逼人的氣勢，而且有強大的攻擊力，每次都讓他死皮賴臉抵抗得狼狽不堪，感覺自己虛脫了一般大汗淋漓，過後卻又希望能讓他倆再審，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連續幾天都沒有見到范堅強或者是羅洪濤等人來審訊，來的都是一些看起來經驗不怎麼足的年輕人，問的一些問題也是不痛不癢，黃彪心裡暗暗驚疑，進看守所已經快要兩個月了

　　，對外面的情況是一無所知，讓他的心裡時刻都惶惶不安，象一個在黑夜中苦苦尋找方向的人，等待那一星救命的燈火卻總是四面漆黑一片，沒有半點生機與希望。他覺得自己的體力、精力、頭腦都用盡了，心力交瘁，似乎在荒野中奔跑了很久很久，已經精疲力竭卻沒有辦法停下來，而且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而奔跑，茫然而淒涼，想呐喊卻又喊不出聲音。他忍不住問辦案的民警范堅強去什麼地方了，民警說他辦其他案件去了，他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這一個晚上他連續做了一大串惡夢，就象恐怖片連續劇一樣弄得他疲憊不堪，早上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審訊室的時候他眼睛一亮，看見范堅強坐在了審訊席上，旁邊的赫然就是羅洪濤。黃彪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臉上都是殺氣騰騰，目光灼灼逼人，不禁有些提心吊膽起來。

　　「黃彪，我們給你的時間已經很長很長了，我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你能夠正確認識現在你面臨的形勢，打消顧慮，徹底交代問題，這樣還能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范堅強開始敲山鎮虎。

　　黃彪抬頭看了看范堅強，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范堅強，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這個人到了這個份上，自己心裡清楚得很，我說也是一個死，不說也是一個死，你還是別費這個勁吧，把我槍斃算了。」

　　范堅強繼續攻心戰術：「黃彪，在某些方面我很佩服你，因為你自從被抓那時候到現在，一直還在為你的主子賣著命，一直為他扛著，儘管這個重量你扛不動，但是你還是死死撐著不放。你不知道他們從那天在路上想打死你之後，跟本就沒有再理會過你，現在他們個個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有誰為了你願意冒什麼風險。你家裡的老人天天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你那因為你而被人打成殘疾的弟弟沒有誰照顧，而你還放棄唯一的立功機會，自以為是的在這裡做著沒有用的抵抗，我覺得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蠢材!

　　黃彪的臉扭過左邊，一會兒又扭過右邊，喉嚨在使勁吞著口水，胸口在劇烈地起伏著，大腿也在不停地搖晃，看得出來思想鬥爭很激烈。

　　「黃彪，到現在為止你還不肯交代你們搶劫澳門賭場，為黑社會籌集原始資金的犯罪事實嗎？」范堅強給他下了通牒。

　　黃彪漠然地搖了搖頭：「我連澳門都沒有到過，哪裡會跑到那裡去搶劫。」

　　啪的一聲范堅強一掌拍得桌子幾乎震裂，黃彪本能地嚇得跳了起來，抬頭看的時候他驚呆了，他看到羅洪濤手裡舉著的一張照片，正是澳門的麥卡迪的照片。

　　范堅強吼道：「黃彪，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我讓你看一看與人民為敵是什麼下場吧。」他手一揮，審訊室的螢幕上出現了麥卡迪被審訊時交代的情景，這一段正好交代了他們搶劫澳門賭場前的分工，其中說到了黃彪負責持衝鋒槍守住賭場的左邊，遇到有人敢抵抗立即開槍打死，逃跑的時候負責和莊虎一起斷後。

　　錄影嘎然而止，黃彪的冷汗大顆大顆的從額頭上冒出來。范堅強一招手，一個民警端著一支衝鋒槍進來。范堅強冷冷地說：「黃彪你仔細看看這支衝鋒槍吧，你可以說你不認識它，但是它可是認識你哩，在這支藏在麥卡迪家中的衝鋒槍上，你留下了你永遠的指紋，而這支衝鋒槍，正是你們第一次搶劫澳門賭場用的槍支。」范堅強話音剛落，螢幕上出現了兩枚相比較的指紋，正是黃彪留在上面的指紋。

　　黃彪的手腳劇烈地顫抖起來，他象一個在懸崖邊緣頑抗了很久的人，終於被一記重拳擊中，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怎麼樣，黃彪，你還敢說沒有到過澳門嗎？」范堅強冷冷地問他。

　　黃彪頹然跪在地上，象個完敗的公雞再也直不起脖子，聲音也極度的蒼涼和虛弱：「我有罪，我該死，但是我是被他們拉去的。」

　　范堅強步步緊逼：「關於你參與澳門搶劫這個案子，我們有足夠鐵定的證據，證實你是參與澳門搶劫的幾個主要人員之一，現在你能夠做的，就是把你們成立黑社會的前因後果坦白交代，協助公安機關抓捕黑社會裡的主要犯罪成員，才能夠將功贖罪，給自己一線的希望。」

　　羅洪濤走上前，將黃彪從地上提起來按到板凳上面，黃彪木然地坐著，臉色青紫，忽然放了一個臭屁，身子左右搖擺臉部抽搐，范堅強一看知道他已經緊張得要拉屎，示意羅洪濤馬上帶他出去。

　　待到羅洪濤拖著黃彪從廁所回來，黃彪已經是完全亂了套，他臉色蠟黃，身體松垮得好象沒有一點力氣，坐在板凳上也象隨時要掉下來，他有氣無力地說：「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老實交代。」

　　在范堅強和羅洪濤的提問下，黃彪逐步把問題交代，從他們如何抱成一團開始，原來，黃彪、黃林、周靜電、莊虎、、郭開海、劉四海等人原來都是社會上的混混，沒有什麼文化，不願意老實做工，就靠著邊在社會上作案，邊為公安做線人來維持生活，互相之間也相互舉報，都坐了一段時間的牢，後來，他們發現再這樣下去沒有什麼撈頭，公安機關也不再相信他們了，五年前一個夏天的夜晚，在黃彪和黃林的召集下，這夥當地黑道上的地頭蛇串聯在了一起，商量他們下一步的行動。正所謂臭味相投，他們那個晚上的酒喝得很開心投緣，都決定為了做大事不再單幹，要聯合起來做一番大事，當時他們推舉了老練狡猾的黃林作為他們的大哥，黃彪、郭開海、莊虎等人主要是外出作大案，對象是那些有錢的家庭或者是單位商場，每次作案都要事先踩點，精心策劃，下手動作快而狠，現場一個活口不留，一個指紋不留，只要自己人暴露被打死的，不但要埋屍，而且要毀容，要為這個團夥籌集大筆原始資金作為啟動經費；而滿嘴油腔滑調、喜怒不形于色的周靜電和劉四海主要負責紅道這方面的交往應酬，建立他們在黨政和公安這邊的關係網，尋找保護桑這樣，他們就想通過紅黑兩條線的進攻，建立自己在濱湖市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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