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一隻眼看男人(9)

九

　　六.拒絕舊情人

　　小阿：「嚇死我嚇死我！」

　　女友：「你怕什麼？我們在人行道上，車子撞不到我們呀！」

　　小阿：「哎！你有所不知，一個月前，他跟一個女計程車司機跑了，自此以後，每當我聽到喇叭聲就會嚇一大跳，深怕那個計程車司機又將他送回來！」

　　舉世喧囂都化為背景，只有她與他醒目而突出，曼楨輕輕對沈世鈞說：「能見面已經很好了……世鈞，我們是回不去了。」

　　無論曾多麼相愛，無論曾如何情深似海，別離後各自不同的路阻擋了經歷過的千山萬水，那些纏綿、深情、熾熱、瘋狂都成為過往。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無可抵擋的悲涼攪動內心，肝腸寸斷。

　　意外的接到明誠的電話，他在電話裡說：「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想聽一聽你的聲音，想知道你好不好？」

　　只這一句，小阿的淚就流了滿臉，從前那些記憶點滴的都回來了，他們在她居住的街角吃米線，頭挨頭，臉對臉。他送她回家，將她攬進懷裡，狠狠吻她。

　　「小阿，是否還記得那時的米線？」他的話催燃了她的記憶，揚升了回憶的溫度。她在電話裡痛哭失聲，他會如故往般痛惜她的淚嗎？

　　「丫頭不哭！丫頭不哭！」他手足無措的緊張驗證著當年——他曾說過她的眼淚會使他內心痙攣。

　　痛在加劇，升騰。頭腦一片空白。知道一直在騙自己，其實還是深深的愛著他的，他也愛著自己，否則不會再打電話，再問她好不好？

　　「小阿，我們見個面好不好？」明誠傾力於這句話，急迫地等她的回音，「別拒絕我，我只是想見見你，知道你的胖瘦，心情，你若好我也心安。」

　　「好！」勉力地回應出來，虛弱得已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定下一個日期。為約定時間的臨近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將妝補了又補，攬鏡照了又照，所有見面會衍生出的情節都一一想到，將所有的心思遮掩到面上的緋紅裡。

　　時鐘的腳走啊走，內心仿佛已歷經了千百次輪回，想著他日常的生活起居，身邊誰在照顧，愈發憂心如焚。

　　終於還是忍不住將電話打過去，他聽不出她的聲音，禮貌地問：「您好，請問是哪位？」

　　那一串熟悉的數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被擱置腦後，曾為她徹夜開著手機的人已經將她關在了心門之外，那天的聯繫許是無意中撥錯了號碼，約定是早就忘掉了吧。

　　「沒什麼事，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這周很忙，我可能不會赴約。」原本衝口而出的思念全因他的遺忘傷損了自尊。

　　「喔，小阿啊，剛才我沒看來電顯，對不起啊。」他歡快地接著說：「怎麼那麼巧，我也有有會議要開，你那邊就忙上了，真是心息相通啊，我們就約在改天見吧。」

　　又一次無情的嘲弄，她說著與自己意願想違背的話，他竟窺不見她的心。而曾經他是那樣費心猜測她話裡的含義！

　　他故作的幽默凍結了她的熱情，目及之處，無窮無盡，卻不能再進一步了。懷念裡情感的豐美食糧，只看了一看就發現早就已經變質。

　　「噢？那就這樣吧。」將手機卡拔下來，丟掉。連同記憶在內。

　　哪有什麼可以回去的感情呢？就算真的回去了，也已經面目全非。

　　男人和女人終歸不同。他想見她，只是出於對往事的內疚。她在位卑職輕時跟從，不介意他的前途、地位，她喜歡他時，沒有任何的附加值。後來分手，他如放生般投向脂粉紅塵，卻愈發要懷念她的好，得知她有了自己的幸福，愈發悔恨自己的有目無珠，他來撩撥她，並不是因為她是誰，她只是頂著一個舊情人的名字，新歡舊愛若能兩全，那是男人追求的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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