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一隻眼看男人(15)

十五

　　九沒有人在原地等你

　　女兒：「媽媽，叔叔現在結婚是不是晚了點？」

　　小阿：「是啊，他若早想結婚，你至少比現在大四歲。」

　　在縱長的情愛之路與他攜了手，固執地追問：「親愛，你會愛我多久？」

　　明知道這個問題沒有百分百的答案，可是仍願意帶著嬌嗔的輕笑，給他一個說甜言蜜語的機會。

　　他認真的思考之後，舉起手比了個「一」，那潛藏的答案是什麼？一天？一星期？一月？一年？一輩子？

　　「小丫頭，一輩子怎麼夠我愛你？我愛你，一直到你不再愛我的那一天。」

　　遇到明誠，是上天給予小阿的恩賜。只是舞者，明誠頂著巨大的壓力來愛她，許下情深意切的誓言，眼見他身邊人激烈的反對，因不看好的將來而阻止與小阿的往來，由排斥她而遠離他。

　　知道給明誠帶來的巨大傷害，不想辜負他的愛與期待，卻無法停止旋轉的腳步，只是任性貪玩的孩子，厭倦了，自然有他陪著回家。

　　夜夜，迷離的光影打映坐在角落裡明誠寂寞的臉。看她陶醉在不同男人的懷裡，身體緊貼他們的身體，身邊的人來了又去，她的腳步並不止息。

　　每一個舞伴都能引她縱情起舞，將身體深處的需求演繹出來，將每個音符都處理恰到好處，將每一個停頓轉折都表達得淋漓盡致。

　　「小阿，請你停下來。」

　　明誠注視小阿，卻並不在小阿的視野之內。他呼喚她，卻不見她的回應。

　　零落或清純的衣妝鬢影同樣在明誠的身邊來了又去，明誠始終不肯接受任何人共舞的邀請，他希望小阿轉身向他，但一次次終場，她並未走到他面前。

　　她忘情舞蹈，早已忘了他的存在，她一起身，便早已有人為她拉開車門，當他在身後追隨，她從未徒步當車。

　　「只要你幸福。」明誠強忍淚水發出心裡的祝福，轉身時，卻哭了。

　　感覺明誠的離開，小阿狂奔而回企求原諒，明誠緊緊擁抱她低聲飲泣，求她不要離開，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他不讓她看他的臉，因他哭了。他愛她，所以變得脆弱，他愛她，所以放下自尊。也正因為愛，他不願讓她看見他的脆弱——不是情重，一個男人斷斷不會為一個女子流淚。

　　放手，她有不忍。攜手，又分明不甘。

　　循規蹈矩終於勝不過內心的蠢蠢欲動，她終於按捺不住再次翩然成舞，當她縱情投入，並未發現明誠的離開。

　　光影打在頭頂，一日如同一年。當她再次開始緊張地滿場找他，終於尋不見，還是尋不見。

　　在小阿的反反復複中明誠選擇了離開。他是感到絕望了。她哭泣哀求他留下卻無法挽回他決絕的身影。

　　「你說過愛我一直要等到我不愛時！我愛你！我還愛著你！」

　　「是，我愛你，所以我一味的遷就你，即使你錯了，我假裝你是對的；我愛你，所以放棄最愛我的人，即使你不真心愛我，我也假裝你愛我；我愛你，所以我將你看成寵物，即使你什麼也不畏懼，但我仍假裝你是一個怕黑的孩子；我愛你，所以我看到你同別人摟抱在一起，但我假裝什麼也沒看見；我愛你，所以耳聾，目瞎，愚頑，堅定不二，而我即便堅定，愚頑，雙目看不見，耳也失聰，但我仍感覺到你的不愛，我為你放棄一切，斷了腳掌，成了你水域裡的無尾魚，我快要窒息了，你一次次放開我的手，我卻妄想可以陪你走完一生一世。

　　我愛你，所以放棄你，放棄對我不愛的你，儘管放棄你，我很難再找回自己。

　　我解脫了你頭上的符咒，不再用愛來禁錮你，願你的自由能換來真正懂你、愛你、憐惜你的人，願你也能及時愛他，因沒有人可以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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