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一隻眼看男人(25)

二十五

　　十五別讓誤會成死結

　　小阿：「親愛，今天你生日，我專門打扮了……」

　　明誠：「我呸，你說，今天晚上，你要幹什麼去?」

　　那天一個電話被朋友急召過去，失戀的友人在酒吧買醉，神情痛不欲生。怕他出事，就一直守著，接到明誠的電話——「你在哪兒？」還沒等回答，手機就沒電了。

　　想著先把醉了的人送回家，再去找明誠。

　　於是叫出租，磕磕絆絆地送他回家，他神智不清哇地吐在小阿身上，胡亂找了件他的衣服換下來，把自己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裡清洗，甩幹，又用濕的毛巾搭在他高燒的額頭，正在換掉他弄髒的衣服時，明誠突然出現了。

　　是多麼尷尬的一幕！他的胸膛裸露出來，而小阿穿著他闊大的衣飾，缺少的扣子使她看起來更加衣衫不整，她俯下身為他整理弄髒的床鋪和衣裝時，看起來是多麼的曖昧！

　　明誠摔門而去，將她解釋的話截斷在門內，醉酒的人卻拽住她的手——「求你，別離開我！」

　　他叫著另個女子的名字，嬰兒般泣哭起來，這淚水使她不忍。

　　第二日，她返回住處，卻不見了明誠。她剛想撥打明誠的電話，卻發現那個熟悉的手機被明誠遺落下來。

　　於是上班，又總是應對不完的工作，冗長的一日又盡了。

　　進了門便熱情地喚著明誠的名字，買了他喜愛的吃食，也因為是明誠的生日，特意買了蛋糕回來，而做壽星的明誠仍然沒有蹤跡。剛好電話打進來，卻是昨夜醉酒的朋友表達謝意，他並不知昨夜的情形給她帶來的誤會，力邀她去吃飯。小阿推辭不過，就說自己是早就做好了的，要與明誠一起慶祝生日。

　　「生日？太巧了，今兒也是我的生日，我這就去你家和明誠好好喝兩杯。」他果斷掛斷電話，容不及小阿說「不」，風馳電掣般而來。

　　小阿歎息一聲，精心預備下生日宴，盼著明誠早他一步回來。

　　而搶先一步的卻不是明誠，那個朋友特意帶了紅酒，滿面春風地。

　　不能提及昨晚的誤會，只說明誠晚歸。而他適逢一個電話，晚上替同事當班，於是先行吃起來，小阿就去廚房熱湯給他。他點燃了滿桌的蠟燭，明誠又在這當口推門而進。

　　從廚房出來的小阿見到明誠臉色陰鬱地站在打開的門前，十指緊扣在掌心裡，拼力抵住自己的憤怒，慌忙解釋，「今天是他生日，所以……」

　　「明誠，咋這晚回來？小心你小子的良宵讓我給占了。」

　　無心的話聽在有心人的耳裡，是大大的驚雷，小阿急道：「你少胡說！」明誠緩緩說道：「豈止良宵？你不是已經來了？索性我連家都給你。」

　　明誠走在他之前，任憑小阿的千呼萬喚終未回頭，而他在無限懊惱中離去，盡力要彌補這場誤會，小阿攔下他，只怕莽撞的他越描越黑，而那麼多巧合要從哪裡解釋？小阿接起明誠電話時剛好沒電，明誠因此誤會她故意不接電話；小阿為他換洗弄髒的衣物，明誠因此誤會她們間有無法容忍的下作事；小阿盡地主情誼的禮儀，明誠因此誤會她有意為他慶祝生日。那滿桌纏綿的紅燭淚看在眼裡是如此刺目！

　　小阿同樣有諸多疑問，那夜明誠何以找到他家？生日這天何以他剛剛進門明誠就隨後而至？莫非明誠一直躡足注目她的行蹤？平日明誠通情理，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人，怎的這會就鼠肚雞腸起來？電話故意落在床上，豈不是故意不肯聽她解釋？

　　明誠所以找到他的地址全是因為那天接到他前女友的電話，那離去的女人說：「他遇事愛鑽牛角尖，只怕我走他又將情緒放在酒上。」明誠只是去他那裡開導，而且約了小阿一起去，正納罕小阿為何不接他的電話，誰知在那人的家裡就撞見痛心的一幕。

　　那晚回來後，一直不見小阿回來，和衣躺在床上，一夜未眠，晨起電話就落在床上，晚上想著早些回來，但訂制蛋糕時，店裡的師傅亂糟糟的接了一通電話，就誤了回家的時間，剛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滿桌菜肴，滿目溫馨，小阿的一句「今天是他生日」觸目驚心。

　　將電話握在手裡，細細翻看未讀短信和未接電話，竟沒有一條是小阿的，小阿卯足勁的不肯解釋豈不驗證所有的事實都是真的？

　　覺得面上挨了一耳光，心裡又被紮了一下。這樣的首尾呼應，讓明誠裡裡外外都跟著疼。

　　誤會，源於理解的偏差，源於溝通的不暢或不徹底。情緒做了誤會的幫兇，同樣的話，快意時聽起來順暢，憂悶時會理解為諷刺，這完全取決於溝通的態度和理解的能力，所謂關己則亂。

　　誤會鬱結於心，越壓抑越要生出強勢的火焰來，輕易定論是誤會的開始，接下來，便要事事看他難以入眼，這就是誤會的「因」結出的偏見的「果」，偏見一旦形成，就懶得再想去改變，時間的累積，只會令偏見根深蒂固。

　　相信時間的公正，相信一切終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水落石出，總是說我沒必要向他解釋，我沒做錯任何事，他要誤會就算了，何必解釋這麼多，而許多誤會正是由於彼此負氣，不肯先對方之前開口而終成遺憾。

　　柯楠一直說，真相永遠只有一個。真相究竟如何，只有當事人知道。其餘的任何人，有些不過比我們離真相更近些而已，可是從真相而言，他們仍然是個局外人。所以不要將無關人牽扯進來，試圖破解真相，不肯花足夠時間和他對談，卻實在有心思在局外人身上浪費時間嘮叨因果，口口相傳的話難免會走調，那些斷章取義、添油加醋，面目全非的言語傳到他的耳中只會令他更加憤怒，只會令誤會越陷越深，無可收拾。再明瞭的線，不肯花心思去解，只會成為死結。

　　而背後的議論，中傷或者謾駡更不可取，世間本來沒有太多的仇恨，衝突和矛盾因誤會、猜疑而起；他也原非你的敵人，生疏只是因你做了誤會的囚徒，這樣折磨他，也帶累了自己。任何人在雙刃利器面前均無可倖免。

　　人有七種智力，自省力是排在最後的一個智力，這不為人知的智力也是最大最強的智力。誤會的開始，多是在不瞭解、無理智、缺乏耐心和思考、感情衝動的情況下發生，而自省是冰釋前嫌的絕佳武器，因大多人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只想到對方的千錯萬錯，並因他的斤斤計較而惱怒，需知最初的誤會不是因你而促成？他的斤斤計較不是因為在意你？體諒對方，反觀自己，設身處地的為他想一想，看看自己在哪些地方說話不妥，哪些言語過激，將理解與包容化為耐心的解釋和積極溝通的言行當中，再深的溝壑也能填平，誰會在真誠的心意面前冷面拒絕呢？

　　誤會有如雲煙，如果他誤會了你，一定要解釋給他聽。各自退讓一步，又努力一分，良性互動會令陰霾煙消雲散。如若他不肯聽你解釋，那便是他的事，不需要再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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