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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不離開,難道三個人一起過?」我有些哭笑不得。

  「哎呀,當然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不能輕易離開,離開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

  「當然是給錢囉!楊柯敏的爸爸那麼有錢,就讓她給錢好了。」唐果說,似在為我打抱不平。

  我說:「唐果,我和譚振宇的事情,你是不會懂的,就像你和汪傑西一樣,我也不會懂。」

  唐果說:「那你就甘願一走了之?什麼都不要?」

  「要什麼?屬於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不屬於我的,要也要不來。是我侵犯了人家的天空,當然得由我來退出。」

  我開始打點行裝。

  我還給江平打了電話,說一個月後就要返回重慶了。

  江平欣喜至極,說,小魚,到時我去珠海接你!

  對,江平還在等著我,我回重慶和他結婚算了。

  我拔掉了家裡的電話,關了手機。

  我不想讓振宇再來找我,動搖我要走的決心。就算我萬般想念他,萬般牽掛他,但我不想再見到他,再將他也陷入無邊的苦海中。

  他身邊有好多人照顧他,沒有我,他會恢復得更快。

  也不想再接到楊柯敏的電話,我離去後,他們家庭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

  我在澳門街上逛。

  我為爸爸挑了件皮夾克,義大利製造,爸爸一直想有這麼件衣裳,只是沒捨得買。養女兒不容易,雖說我只飛了一年多,掙的錢還很少,但給爸爸買件皮衣是應該的。

  我也買了些滋補的藥材給江平的父母,澳門人很會煲湯,四時不斷的煲湯,用不同的藥材,味美又健康,我想他們應當會喜歡的。

  給江平買點什麼呢?

  此時的江平,更像一個親人,一個在我情感最低落時需要回歸和依靠的親人。哎,所謂親人,就是當你精疲力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依然會誇你美麗的那一類人。

  我是該為他買點什麼,就算將來不嫁給他,我也該給他買點什麼。

  我看上個德國造的公事包。四方硬殼,黑色皮紋,時尚而斯文。就是它吧,對於一個勤於耕作、繁忙差旅的人來講,這應該算是件實用的禮物。

  我又買了一隻大皮箱。來澳門時一隻皮箱,回重慶時變作兩隻。

  我將必須要帶走的東西一件件整理好,其餘的打算留給房東。

  然後是振宇送我的那只有小魚的瓷盤,還有我和他主持聖誕晚會的照片,我用塊絨布將它們包起來,裝入一個盒子,放進了我的皮箱。

  家裡漸漸變得空曠起來,家裡的生氣都被裝進了皮箱裡。

  然後,我照常地工作。

  因為要走了,我變得輕鬆。逢人說說笑笑,好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以前一些背後議論我的同事也變得友善起來,主動同我打招呼,還說以後要去重慶找我爬歌樂山、涮火鍋,云云。

  我勤奮地工作,親切地對乘客微笑,我珍惜地渡過著這飛行生涯的最後一段時光。

  飛上海時,我遇到了同班機的林意娜。

  她做了新的髮型,染成了今年最流行的紅褐色,還燙了睫毛,越發漂亮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一枚很大的鑽戒,脖子上也吊著一粒水滴樣的鑽石。

  「這麼急著回重慶,錢掙夠啦?」她問。

  我笑了,伸出一雙光光的手,戲虐道:「因為掙不到錢,我才想走呢!」

  林意娜一聽,來勁了:「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大汪有個印尼的朋友,離婚的,在印尼有好幾家大工廠,很有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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