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莞不相信眼淚(11)

十一

　　沒有等到林小姐的電話，我主動問了她男友的電話，約他在禮拜六一起見面，他答應了。洪小姐來電話告訴我她已經把海封做為下年新的供應商候選了，叫我詳細的填份供應商檔案資料表。她馬上要回青島了，叫我最近安排時間接她過來看廠，臨走之前只能做到這些了，至於後邊只能靠我自己了。可以看出，岩天是個管理不是很規範的工廠，洪小姐在工廠的份量可顯而知，我相信如果洪小姐晚走兩個月，做進岩天輕而易舉。馬上就是新的一年，倘若運氣好點，成功指日可待。

　　見到林小姐的那一天我感到非常的驚喜，因為沒想到原來她這麼漂亮，平常的工作服完全抹殺了她那誘人的風采。今天一襲緊身牛仔把她的身材突現的淋漓盡致。而他的男友讓我感到太失望了，與林小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蓬亂的頭髮下面是一張略顯滄桑的臉，已經富態的身軀已經告訴我他已經步入中年。不知道他男友是用什麼辦法采到了林小姐這朵鮮花，他們的結合讓我感到心情非常的不平靜。不過，看法歸看法，工作歸工作，我們還是進行了一次愉快的交談。從林小姐那飄離的目光中，我似乎讀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暗示。東莞的確是一個輕佻的城市，愛情的隨意隨處可見。在厚街這個小鎮上，每每看見路上行走的美女旁邊攙扶著一個與年齡不想符的男人，他們是戀人？他們是情人？在這個喧囂的城市，任何的回答都會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在與林小姐見面後的第三天，岩天玩具就安排過來看廠了。這次看廠與鑫華完全相反，雖然來了三個人，但是到車間還沒有十分鐘，洪小姐就帶著她的兩位同事去了會議室，楊經理親自在接待。一直挽留到中午後，我們一起去了日本料理店。洪小姐是一個對生活有一定認識和要求的女人，我很佩服並且欣賞她。這次成功的看廠已經昭示我們已經走進了岩天，後面的路我相信是順理成章，只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快了！

　　人能勝天，告訴我們只要勤奮努力，沒有做不了的事情。但是這只是人的一種美好的願望。生活會給你開很多玩笑，有時候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好運一而再的眷顧著你。有時候當你困苦難堪時，惡運還是一次次的降臨在你的身上。

　　這幾天正在忙鑫華電子和岩天玩具的時候，汪鋒突然到我工廠告訴我，勁震現在換了採購經理，新的經理原來和他是一個縣城的，這個經理以前不是採購部的，是PMC部的，現在在採購部也是什麼都不懂，不過一上臺，正逢新年伊始，準備更換幾家供應商，他已經跟這個採購經理說了，那經理答應他叫我這個禮拜三去他工廠直接找他。晚上，我為了略表謝意，破例和他吃飯後去了一次洗腳城。在躺下的一瞬間，我突然心裡覺得有一種刺痛感。我們認識的那一幕幕又一下爬上了我心頭，如果勁震一旦有戲，今年的運氣是不是到了一個極限，明年會怎麼樣？汪鋒直接和勁震的採購經理提到了我，那位經理難道這麼相信他，如果我們以後有什麼貓膩，他難道不怕汪鋒將是他身邊的定時炸彈嗎？我覺得汪鋒雖然幫助了我，但是這步棋走的不好，而且有點風險太大。要不這位經理會礙于老鄉情誼，真的幫我走進勁震；要不他會表面答應，內心只是為了應付汪鋒。如果是後者的話，我想勁震以後就永遠沒戲了。

　　想歸想，做歸做。禮拜三我還是準時去了勁震。這位李經理給人一種很和藹的感覺。我們的談話很融洽，他也拿了幾個樣板讓我報價，我因為對報價還是不懂，承諾回工廠後就會馬上解決。

　　自從和林小姐那次談話後，我介紹了一個客戶給了她的男友，那個客戶是黃梅同學的工廠。他男友老是沒有過去，我打電話給林小姐，想知道是怎麼會事？是不是我介紹的工廠不好？林小姐告訴我，她的男友很懶，每天都在家裡打麻將，根本沒有做什麼事情。他的生意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沒有什麼好的成績。聽到林小姐滔滔不絕的抱怨，我更加對他們走在一起感到非常的惋惜。

　　柏能最近一張訂單也沒有，楊經理給我施加了很大的壓力，可以感到欣慰的是有三家工廠對海封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不過一個業務員的好壞不是以過程的完美作為依據，結果是衡量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一個國家的軍隊全軍覆沒，雖然壯烈，可歌可泣，但是因為失敗，一樣給給這個國家帶來災難。現在這個社會一樣沒有逃脫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規律，商場就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失敗的結果就是你被直接出局，而且不會有人會同情你。

　　因為最近的訂單太少，黃梅也跟著我比較急，她再三的為我爭取，但是因為一個工廠有太多的限制和制度，以她的權利也只能對海封更加深入的進入柏能推波助瀾，有些事情她是沒有一點辦法的。不過看見她這樣為我著想，我感到非常的慚愧。

　　我和黃梅的關係愈來愈好，終於突破了最後的一道防線，我們在厚街珊瑚路租了房子同居了，因為珊瑚路離柏能和海封都比較遠，這樣不至於被比較熟悉的人發現。有太複雜的利益關係，我們之間的事情別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更好的保護黃梅也就更好的保護了我的工作。

　　禮拜六，我通知楊經理安排車子接鑫華電子金副理，因為晚上我們約好一起坐坐。金副理在鑫華電子只是一名高級台籍打工人員，但是他的手上掌握著鑫華的採購大權。司機開著別克商務車載著金副理直奔厚街喜來登大酒店，金副理告訴我們去日本餐廳吃日本菜，楊經理向我點了點頭。

　　金副理幽默風趣，絲毫看不出有一點領導的威嚴。

　　「楊經理，聽說厚街的台籍同胞很多，一般的臺灣人都喜歡往這邊跑，我新來大陸不久，希望你能做個好嚮導，也希望交你們這樣真摯的朋友。」我知道，酒過三巡，金副理一定會言歸正題，不過這樣也正中我們下懷，今天楊經理帶了1萬塊的現金就是準備留在喜來登，怕就怕不能在這裡用出去。

　　「這家酒店的夜總會KTV不錯，等會邀請金副理到裡面一展歌喉，順便輕鬆一下，今晚，我們已經為金副理在這裡訂了房間，就在這裡休息吧！」我馬上接上了話，這些已經是楊經理交代我了，在我嘴裡說出口也許效果更好，畢竟我和金福理打交道多點，我們不是一個級別，也許他更能很好接受點。

　　「那謝謝楊經理和韓先生了，恭敬不如從命了。」金副理就要直奔下一個主題，本來我還想繼續享受一下這日本大餐的，這種場合不是我能經常碰見的。

　　喜來登的夜總會只能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了，東西方經典的結合，華麗而誇張的設計，完全把你帶入一個天堂般的境界。包廂頂級視聽設備，嚴密封閉的隔聲效果，顯現了喜來登五星級的尊貴。這裡的小姐個個貌賽西施，你不難發現遍佈港臺明星的翻版，有的甚至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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