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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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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頭點得太重了,李要強的腦後有些疼,他伸出手摸了摸,是個不小的鼓包。他忽然問金大良,你跟三定是同學嗎? 金大良說,是同學,小學同學。 李要強說,他要是有你這麼出息就好了。 金大良說,伯伯說哪裡話,三定文化高,又在城裡呆過,比我可強多了。 李要強說,呆也是白呆,你看我這頭上。 李要強說著就伸了腦袋給金大良看。他也不知為什麼,忽然地就對這金大良有了親近感,這腦袋上的鼓包家裡人他都沒讓看呢。 金大良問他怎麼弄的,他便把洗澡的事從頭至尾地講給金大良聽了。 李要強講得很細,連那個胖女人也講了,其中自是隱去了自個兒的不通情理。金大良一邊聽一邊都想笑出來了,這個大男人啊,其實也很婆婆媽媽呢。 金大良嘴上卻說,伯伯您這麼一說我就更明白了,歸根結底您是為了三定長出息,那您就放心交給我好了,半年之後,我不敢說讓全村的人誇讚他,至少能保證他再不會惹您生氣了。 李要強聽著,雖是半信半疑,心裡卻已是十分地舒服了,他想,要是三定也會這麼說話,就是不當老師他也認了。 正說著,金七友從外面回來了,見李要強在家裡,便熱情地打著招呼,但「強爺」是沒再叫的了。 金七友的老伴兒也把飯做好了,在廚房裡沖這屋喊,開不開飯?這屋和廚房隔了很大的院子,金七友也沖了廚房喊,開吧開吧,都要餓死了! 一說開飯,顯然有不留李要強的意思了,李要強便有些坐立不安地去看金大良。金大良倒不在意,一邊擺飯桌一邊就把剛才商定的意思跟父親說了。 飯桌是很多人家都有的地桌,但這地桌太矮了,桌上的漆也快掉光了,板子之間的縫隙足可以把筷子掉下去。李要強看著,想到自個兒家那閃閃發亮的地桌、板凳,覺得到底不一樣,大隊長怎麼了,大隊長能在這樣的飯桌上吃得下飯,他李要強就不能呢。 李要強正走神兒的當兒,就聽金七友忽然說道,你伯伯這麼點事還來問我,你自個兒又不是不能做主。 金大良高興道,爹,您答應了? 金七友說,答應不答應是你的事,別給我惹禍就是了。 金大良說,您就放心吧,我看人是不會錯的。 金七友的老伴兒把飯鍋、菜鍋都端到這屋來了,鍋是黑漆漆的鐵鍋,飯鍋放在了屋地上,菜鍋則直接上了飯桌。 一家人客氣地挽留著李要強。 李要強知道挽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便知趣地站了起來。 一路上,李要強說不出自個兒心裡是什麼滋味兒,辦一件事是這樣地困難,卻又是這樣地輕而易舉!李要強還想起金七友說的「你伯伯」,顯然是要明確起他李要強「伯伯」的身份來了;還有那口直接上飯桌的菜鍋,天啊,黑漆漆的,怎麼吃得下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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