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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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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國平有些為難地說:「其實,我最怵起名一類的事了。包括給孩子起名。以前也有人找過我,讓給小孩起名,結果翻遍了字典也拿不准叫什麼。你想,按照起名的原則,又要好寫好記,又要好聽好認,還要有含義有講頭,有的還要湊齊多少筆劃,有的還要計算生辰八字,所以,有的小孩都過了滿月了,還沒起出名字呢。」 「你說得不錯!」阿玉立刻贊同道,「我聽我媽媽講,我生出來的時候,就不知該起個什麼名字好,我媽媽說我姥爺念過私塾,跑去讓我姥爺起,我姥爺翻遍了詞典,也沒起出來。後來滿月都過了,該報戶口了,我媽急了,就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小玉。因為我家的一個表舅一次來家裡,看見我時說我的臉蛋像塊玉似的那麼光滑,我媽聽了特高興,就記住了這個玉字,後來上戶口時就成了小玉。」 聽阿玉這一說,朱國平才想起,認識阿玉這麼久了,連阿玉的大名還不知道呢,想想也挺可樂的。便問阿玉的大名叫什麼? 阿玉一聽也笑了,不無埋怨地說:「怎麼到現在才想起問我的名字呢?」 朱國平說:「這不聊到這兒了才想起的嗎?」 阿玉便告訴說:「我家姓周,我學名叫周小玉,小是大小的小。不過,你以後還是叫我阿玉的好,叫周小玉聽起來彆扭。」 「阿玉叫起來是順口,不過,要是你到了我們機關裡上班的話,領導就會叫你小周。」 「小周?哎呀,真難聽!小周?你一說小周,我還以為是在說別人呢。」阿玉幾乎笑成了一團,車子也跟著抖起來,好一會兒才恢復原狀。 「哎呀!」阿玉突然叫了一聲,嚇了朱國平一大跳,以為出了什麼事。 「我們在說起地名的事,怎麼一扯就扯到人名上來了。」阿玉一副嗔怪的表情。 朱國平忙認錯說:「賴我,賴我,是我先扯到人名上的。」 「朱哥,那起名的事就拜託你了。韓總說,這是個重腦力勞動,一下子得起那麼多的名字,實在是太有勞了,所以,報酬應該高一點才行。至於多少合適,韓總讓你自己定。」 「這怎麼行?!」朱國平一下子從車子的沙發裡坐直了身子,像突然被什麼蟄了一下。」起個名給什麼錢呀?」朱國平這時忽然醒悟到剛才自己說的最怵起名的一大堆推辭話是否會被阿玉誤以為是為討價還價賣弄的關子呢?於是,急忙辯解說:「再說起的名字要真的被採用了,地圖上新添了我起的路名,那不比給錢更有價值嗎?」 阿玉像是看出了朱國平的心思,口氣仍舊平穩地說:「咳,朱哥,這你客氣個什麼勁。按勞取酬,理所當然。我是沒那個水準,如果有的話,我還想試試看呢。」 「還沒做事呢,就先說上錢了,好像我肯定能把名字起好是的。」 「朱哥,我覺得你肯定行!你幹什麼都行!」阿玉一副真誠率直的口吻,令朱國平很受感動。 轉眼,車子已經沿著城北路開到了匯圓路,車子自東向西駛入了北側的輔路,這時朱國平突然發現前方右轉彎的路口上站著一個交警,急忙叮囑阿玉道:「慢點,有員警!」 「員警怎麼了?」阿玉也早就注意到了那個員警。 「你剛才不是喝酒了嗎?」 「就一杯啤酒,不算超標。」說著話,車子已從員警的身邊刷地開了過去。 第九章 改道日本 碧雲軒茶藝館開在一座公寓樓的一層,店門坐北朝南,蓋成了老北京四合院門的樣式,頭上飛簷拱脊、匾牌高懸;腳下方磚墁地、青石臺階,連兩旁的石礅都是舊時的雲龍石鼓,透出一派古色古香。廊簷下挑掛出一長溜寫有「茶」字的長形紅燈籠,在夜色中格外引人注目。拾階而上,但見一副對聯寫道:「碧波一舟,賞雲霞煙雨;甘露七碗,知天地人茶。」未及品茶,便已領略到了幾分茗香仙境。步入門廊,一條造型優美的木制大船躍入眼簾,船下是一泓碧水清波,水中蓮荷飄香、錦鱗戲水。船上設有單間船艙,透過艙窗,望得見幾位雅士正在品茶談天,其神其態格外閒適。繞過大船,穿過擺放著散台的前廳,便是一個個大小不一風格各異的包間,每個包間都有一個雅致的名字。 劉雲朋預訂下的包間名叫「維舟坊」。在包間裡坐下,朱國平才發現這是一個按照明代風格裝飾的房子,傢俱都是仿明的,擺設也不例外。及閘正對著的一面牆上鑲著一副花梨木的鏤空雕花窗柵,下麵貼牆擺放著一張紅硬木條案,條案上放著一尊青花瓷的筆筒;另一面牆上掛著一幅唐人詩意山水圖,圖上的題詩是:「野泉煙火白雲間,坐飲香茶愛此山。岩下維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詩作者的名字叫靈一,是唐朝的一位著名詩僧。朱國平這才知道,原來這「維舟坊」的名字是從這裡來的。 阿玉看了半晌還不明白,問朱國平這「維舟」是什麼意思? 朱國平解釋說:「維舟就是把船拴上的意思。『岩下維舟不忍去』一句就是說把船拴在岩石下,喝著香茶捨不得走了。」 劉雲朋說:「還是國平有學問,到底是上過大學的人。不過現在來喝茶的都不划船了,改開車了,所以應該改名叫『維車坊』更準確一些。」 阿玉聽了笑他是「歪批亂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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