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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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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山的一席話讓韓總放了心,而且,不知為什麼突然間很受感動,以致差點沒把眼淚整出來。他想,多虧了高振山,多虧了劉雲朋,不然,工地上的損失就大了。想到這裡,他把電話打回到了高振山的手機上,說晚上要請他和劉雲朋吃飯。 高振山在電話裡謝絕了韓總的好意,說現在還不能離開工地,等過幾天徹底平靜了,再吃這頓飯不遲。 這番話又著實讓韓總感動了一次。 韓總和高振山通過電話的第二天,分局和派出所來了兩輛警車,從工地上帶走了三個「綠鋼盔」。 韓總得知後,急忙給高振山打電話問是怎麼回事? 高振山依然一副坦然鎮定的口氣:「沒事,韓總,分局帶走咱們三個兄弟去調查情況,最遲明天就能送回來。分局那邊咱早就托了底,這三個兄弟也都把牢,放心吧,啥事沒有。」 第二天,韓總的辦公室裡來了幾個穿警服的人,說是分局的。韓總吩咐手下人倒茶,那幾個人說不必了,問韓總是不是他指使保安打的村民? 韓總說不是。 分局的人說,昨天被帶去的保安已經交代了,說是韓總讓他們幹的,說只要別把人打死就行,並答應事後每人給他們二千塊錢,還許願說如果因為打人被抓進去的話,在公安局裡每呆一天公司還另外補給一千塊錢。 韓總一聽又急又氣,臉都綠了,說根本就沒有這回事,這是有人陷害。當場就撥高振山的手機,但對方手機關機。又給劉雲朋打,通了,但沒人接。 公安局的人說:「那只好麻煩你走一趟了,去分局裡把事情說清楚。」 事已至此,韓總也沒轍了,只好隨分局的人上了停在樓下的警車。 到了公安局韓總才知道,那天帶頭鬧事的黑子和胡全都被打成了重傷,黑子被打斷了七根肋骨和右腿小腿骨,胡全是脾破裂加右小腿骨粉碎性骨折,雖經搶救都脫離了危險,但至少半年都下不了床,弄不好落個殘廢也說不定。 昨天被帶走的三個「綠鋼盔」已經被刑事拘留了。現場負責指揮的高振山已不見了蹤影,警方正在準備通緝捉拿。 韓總聽後叫苦不迭,心中一邊暗罵高振山給自己惹下了這麼大的禍,自己卻溜之大吉了,一邊悔恨自己輕易聽信了高振山的話,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直在分局裡呆到了晚上,事情問完了,在筆錄上簽了字,公司做了擔保,又讓公司的會計去醫院交付了黑子、胡全的住院押金六萬元,韓總才被放回來。是阿玉開著車去把韓總接回來的。韓總歪靠在後排的沙發裡,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他囑咐阿玉一定要找到劉雲朋。 朱國平的新居終於裝修好了。利用雙休日的時間,找了搬家公司把他們的全部家當都搬了過去。經過精心佈置後的新居令朱國平興奮不已,這裡看看,那裡摸摸,新奇了許久。新居裝修得的確不錯,即使按照最嚴格的驗收標準,這套新居的裝修也幾乎挑不出一點品質上的毛病,這自然是龔燕天天堅持到現場監督檢查的功勞。所有的地板磚鋪得不但格外的平,而且邊角對縫的地方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偏差,每個地方踩上去都穩穩實實,感覺不到一點虛空之處。用力邦漆刷出的牆面明亮光滑,效果與電視廣告上見到的如出一轍。其他諸如門把手、電燈開關、窗簾盒、陽臺曬衣竿等細節之處,也都無不透出精細二字,整個新居雖說不上高檔豪華,但很有品位,很有品質,令人感到明快、舒適。 一直忙到晚上,新居才算基本上收拾俐落。原來計畫好去龔燕母親家裡吃晚飯,然後和兒子一起回來。現在看來有些太晚了,加上兩個人又餓又累,便打電話說不去了,讓朱輝明天再過來。 兩個人去到外面不遠的一家飯館裡吃晚飯,朱國平要了一瓶啤酒,給龔燕也倒了一杯,然後讓龔燕端起杯來,和她輕輕地碰了一下,說:「辛苦了!咱們家的大功臣,我敬你一杯!」 龔燕的確受了不少罪,光每天在單位和兩個家之間的路就不知跑了多少,人也比以前瘦了許多,臉上的膚色也黑了許多,這令朱國平多少有些感到內疚和心疼。龔燕並沒有注意到朱國平此刻所發生的內心變化,她和朱國平商量該什麼時候請親戚朋友、同事來新居看看,然後在家裡吃頓飯,一起熱鬧熱鬧慶賀一下。這幾年,龔燕沒少去朋友和同事的新居參加祝賀一類的活動,在她看來,似乎沒有什麼能比住進新房更能撩撥人的了。龔燕一直在想,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扮演一回主人的身份,在自己的新房裡接待一撥撥前來祝賀的朋友或同事呢?哪怕掏錢、受累,承受採買東西、做飯、刷碗、打掃衛生一類的苦差事也是心甘情願的幸福事。現在,眼看夢想就要變成現實了,她被即將到來的幸福所激動。 朱國平對請人的興趣雖沒有妻子那麼強烈,但也絕不反對。他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對妻子說:「請朋友來總是要搞的,關鍵是什麼時候合適?」 龔燕一時還沒想好,說不出具體時間。 朱國平說:「時間由你定,這件事你最有發言權。不過,我只是想如果最近我的那件事能批下來的話,合二為一豈不更好。」 龔燕自然明白丈夫所說的那件事是指他即將從副處長被提為正處長的事,神情便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你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問,上次你說再有一個月就差不多了,現在一個月過去了,總該差不多了吧。如果那樣,合在一起就太好了。那就索性再等幾天,我想下個月怎麼也差不多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可值得張揚的,不過是多個請客的藉口罷了。或者,也許連藉口都算不上。依我看這種事還得向我們那兒的老徐學習才成。」 「老徐怎麼了?」龔燕不解地問。 「去年局裡宣佈把老徐從副處提為正處,大家鬧著要讓老徐請客。可你猜人家老徐怎麼說?」 朱國平賣了個關子,說到這不說了,喝著啤酒看著龔燕。 「老徐說什麼了?」龔燕為了早點知道結果只好滿足他的賣關子。 「人家老徐說,有啥可請客的,就憑我在局裡熬了這麼多年,這個正處早就該提了!要請也該是局裡掏錢請我客。你聽聽,這才叫會說話呢。這話一說,那些鬧著請客的人全都不吭聲了。大家這才知道,敢情人家老徐非但不高興,還藏著一肚子的委屈呢。讓人家老徐請客?人家老徐沒讓你們請客就是好事!結果這個客還就真的沒請。」 龔燕把嘴一撇,「你們這個老徐也真夠嗆,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就不信他提了正處會不高興?他那麼說不過是為了一來發發牢騷,二來擺擺老資格,讓人知道知道他是個老處長。另外,還省下了一頓飯錢。」 朱國平說:「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老徐這招倒不錯,不行咱也借鑒借鑒。親戚朋友要是提出分了新房子要請客,咱就說,請什麼客,這房他早就該分我了,而且這還分小了呢!我還沒讓你們請我客呢。」 龔燕被逗得大笑,道:「行,咱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你就這麼說。」 朱國平說:「我怕人家把咱家新房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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