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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他無話可說,但他不明白的是,珊珊怎麼會從他的辦公室裡跑出去之後立刻就撥打了110,以致自己還沒來得及從辦公室走出去就被員警堵在了屋裡,扔在床下的床單也被翻了出來,作為證據和他一起裝上了警車。珊珊還在派出所裡當面指認了他。員警問劉雲朋知不知道珊珊的年齡還不到十八歲,劉雲朋剛一否認,珊珊就戳穿他說早就告訴過他自己的年齡,劉雲朋恨不得將面前這個魔鬼女孩撕個粉碎。

  劉雲朋被刑事拘留了。

  孟連喜提前出院了,是他自己堅持非要出院的。

  出租公司送來的五千元錢和阿玉留下的三千元全交了,出院結帳時還差四千塊錢,孟連喜的妹妹沒辦法,只好給朱國平打電話,朱國平正在中心開會,抽不出身,便讓阿玉跑去醫院,替他把錢先墊上。晚上下班後朱國平搭班車趕到城裡去了孟連喜的家裡,路上買了些滋補品。孟連喜正在床上躺著,見朱國平來了便撐起身子,但被朱國平按住了。兩個人說了會兒話,見孟連喜的妹妹給孟連喜做好了飯,朱國平便要起身告辭,兄妹倆說什麼也不幹,非讓他吃了飯再走。朱國平說真的有事,這才告別出來。

  朱國平匆匆趕到阿玉的住處,把特地帶來的四千元錢還給阿玉,阿玉不要。朱國平說那怎麼成,孟連喜是我的同學,這錢理應我出,如果將來我病了,再向你借不遲。阿玉這才收了,笑著說我寧肯把錢丟了你也最好別病。

  兩個人到外面一起吃了晚飯,剛一放下筷子,朱國平就有些犯起愁來,出了飯館去哪兒呢?回培訓中心還是回阿玉那裡?

  阿玉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故意不說話,更不問,她從挎包裡取出一支細細的薄荷型香煙,點燃後獨自吸了起來。

  朱國平知道她肯定猜到了自己此刻正在想什麼,既然已經心照不宣,再遲疑下去反而不好。便說明天早上中心有個會,今天想趕回去,省得明天早上緊張。

  阿玉問用不用她開車送?朱國平說不用,時間還早。

  兩個人便在飯館門口分了手。

  〖JP 1〗朱國平坐在車上,一路想得都是自己和阿玉的事,以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應該怎樣發展下去才好呢?他感到實在有些為難。說心裡話,自從那次與阿玉終於跨出了朋友的界線,做出了夫妻間的事以後,他發現自己的確是愛上了阿玉。阿玉年輕、漂亮、活潑、開朗,幾乎集中了所有年輕女孩子的優點,除此之外朱國平似乎更看中阿玉與自己的息息相通,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哪怕是任何一個細微的感受或是心理上的變化仿佛都逃不出她的眼睛,這也許已經大大超出了人們常說的那個善解人意。在阿玉的目光中,朱國平隨時可以感受到那其中飽含著的崇敬、追求、希冀,甚至是欣賞與崇拜。這樣的氛圍令朱國平無時不刻地感受到作為一個男人的自信與驕傲,以至在早已自卑了的性生活上也變得赳赳有力、威猛高大起來。

  這是為什麼呢?難道阿玉比肖娜更適合於自己?抑或不妨想得再下流一些,是阿玉的身體對自己更富有一種性感上的挑逗與剌激?還是阿玉比肖娜在性上面更加成熟,以至掌握了駕馭男人的某種心理和技巧?

  想到這裡,朱國平忽然又變得有些鬱鬱不快和猜疑起來,阿玉會不會是個情場上甚至是性生活上的老手呢?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已不再是一個處女,這是事後朱國平從阿玉下身並未有任何紅色液體流出上分析的。當然,這也只能是分析和猜測,因為不能排除阿玉曾因做過劇烈活動而使那一層薄薄的通常被世俗眼光用來判斷一個女人是否清白的薄膜發生了破裂。朱國平當然希望是後一種情況。但阿玉畢竟在歌廳裡做過陪酒女,這樣的經歷不管是誰來分析都難免會往那樣的事情上扯。因為在世人的眼中,為了掙錢,這些陪酒女自然是什麼事情都會做出來的,難道還會去在乎一層毫無用處的處女膜是否完整抑或是破裂?除非有人會出大價錢去購買她們所謂的初夜權,即使是這樣,據說也可以去醫院做一個簡單的修復手術,使她們能夠輕而易舉地用最小的代價去換取最大的收益。

  既然如此,阿玉不可能想不到去醫院做修復手術,如果要想獲得朱國平信任的話。由此判斷,阿玉應該是純潔的,因為沒有與任何一個男人上過床,所以,她根本不必理虧心虛地去醫院做什麼修復手術。當然,也不排除阿玉曾經想去但在還沒來得及去醫院之前就突遇激情與朱國平做成了那件事情再想去已是來不及的可能性。

  朱國平時而肯定,時而否定,心情也隨之忽起忽落,陷入了深深的矛盾與痛苦之中,回到中心,一夜都沒有睡好。

  劉雲朋強姦少女一案已全部調查結束,罪名成立,被宣佈逮捕。並移交司法機關,等候宣判。

  第二天,本市的報刊上便登出了關於劉雲朋被逮捕的新聞報導,題目是:「辦公室內少女遭強姦,色狼總經理鋃鐺入獄」;電視臺的《法制時空》欄目還播出了劉雲朋走進審訊室前的一個鏡頭,只見他低著頭用手捂著臉,匆匆從鏡頭前閃過……

  珊珊的母親在得知自己的女兒被強姦的消息後,當場氣昏了過去,被送進了醫院;珊珊的父親則悲痛欲絕,心肌梗發作,險些喪了性命。

  朱國平知道劉雲朋出事是因為打電話去催問凡凡上學的事,但劉雲朋手機關機,家裡電話沒人接,只好打到售樓處去,這才知道劉雲朋幾天以前就被抓進公安局了。朱國平一下子慌了神,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突然間會冒出一件這麼大的事。這個劉雲朋,簡直是個混蛋!幹點什麼事不好,怎麼可惡並糊塗到連未成年的女孩子都不放過,他難道不知道強姦少女的罪過有多重嗎?而且,這一出事,還連累了他自己的兒子與凡凡上學的事。無奈之下,朱國平只好親自給龔燕的表哥打了一個電話,蔡副局長依然十分客氣,但他告訴朱國平,孩子入學的事已和學校聯繫過了,但學校說今年的跨區特招名額已經滿了,實在無法接收,即使是掏錢也很難辦。朱國平感到事情的嚴重,忙問還有沒有其他什麼辦法?蔡副局長說這件事做得有些晚了,不好辦了。如果硬往學校裡塞,一旦被下面檢舉,不管什麼人都要受到嚴厲的處分,所以,這件事只能是到此為止。他還勸朱國平,幫忙的事要量力而行,盡到心也就成了。再說,現在的孩子又不是沒學上,那些非重點中學不是也很好嗎?為什麼都要千方百計地往重點中學裡紮呢?

  朱國平又急忙給謝虹打電話,把情況和她說了,讓她問問賀建方還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時間不長,賀建方便打過電話來,說剛和校方聯繫過,校方的答覆與蔡副局長說的一樣,現在學校內定的收費生名額都已經滿了。本來校方是同意給凡凡留一個名額的,但遲遲不見家長來交費,就給了別的學生。朱國平心裡清楚,為了不交和少交贊助,劉雲朋把這一段時間的工夫都下在了蔡副局長身上,沒想到事沒辦成反倒連原來的名額也給耽誤了,現在想交錢都不行了,心中的那個悔恨勁就甭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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