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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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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著手機,看著一,手抖著,這個舉動之後,會發生些什麼,我難以預料,不能再猶豫了,否則,我就會喪失所有的勇氣。

  十分鐘後,娛樂記者睜著一雙新奇、好奇的目光氣喘吁吁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對別人的隱私感興趣,是人的共性嗎?

  幾天之後,全國各地所有的晚報、晨報都在報導這樁「性醜聞」,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局勢已不是我能控制得了得了。媒體的力量真是了不得,一切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

  採訪的人不斷。我的名字和照片頻頻地出現在各家媒體上,一時間,我有一種莫名的亢奮,找不著北的感覺,要瘋了。我成名了?且不管是因為什麼成的名。這不是我曾經苦苦追求的嗎?我似乎有些難以適應這撲面而來的一切。

  報上、網上,說什麼的都有,幾乎是鋪天蓋地。

  大多數的人說,我的鬧騰這事,純粹是一場惡性炒作。我辛酸地無語想問:當你們的姊妹、女兒,被人侮辱了,她對人說出來,你們能說,她那是為了炒作?人們對於「炒作」一詞,太過敏感了。

  一個名演員說「這些女人,為了出名不惜在大街上裸奔。」說這些話時,他們是那麼高高在上。成名和不成名,是一道多麼難以逾越的檻,那成名的人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下面的芸芸眾生,在他們的感覺裡,這些人那麼輕賤,由著他們隨意地作踐。這便由不得我們,為了成名擠得頭破血流啊。報上還登有諸多《咬住大樹不鬆口》、什麼《自殺性襲擊》之類的文章,說的很難聽。

  即便我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既然把這事晾出來了,就得有某種承受能力,可還是想不通,

  具體的事實是怎樣的,只有兩個當事人心裡清楚,其他人沒有權說三道四。我不明白,那些人對我那種莫名其妙的敵意從何而來?

  人們有一種普遍的大眾心理,那就是名氣的奴性心理,總覺得名氣、地位、身份是和好的人品連在一起的。而沒有人願意正視,人性惡和劣性仗著名氣和地位的膨脹,而往往會更有機會釋放出來。名氣起的效應太大了,人在名氣面前充滿了卑微感,對名氣的膜拜滲進了每個人的骨子裡去。沒有張藝謀,就沒有鞏俐的今天,但沒有人對鞏俐說三道四,因為鞏俐是個成功者。夫妻間吵了架,一般的市井男女間鬧了什麼糾紛,還可以到大街上說說,到婦聯鬧,而我從唐蜘蛛那裡吃了虧,僅僅因為他是個名人,就說不得,惹不得了?或者某些攻擊我的記者,是得了他什麼好處了?是他雇的槍手?

  當然,也有很多人支持我,斥責唐蜘蛛的人品,鼓勵我要「揭露,揭露,再揭露!」這對我,是怎樣的溫暖和支撐啊。

  兩大陣營互相對罵著。這樣一點不堪的私事,污染人們的視野,實在是太不該了。那唐蜘蛛,他為什麼那麼不地道?

  而唐蜘蛛對媒體的回答是:「我跟這個女人壓根不認識,一切無中生有。」

  這個無賴,虧他青口白牙的說得出來。他說出的不止這個:

  「青天白日之下,光明的社會主義國家,就由著一個得了神經病的瘋女人撒潑、耍賴?」

  「我在這個圈子裡混了四十年,一個瘋女人隨便往我頭上潑幾盆髒水就能將我拉下馬,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能想像得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矮小的身軀坐在碩大的老闆椅裡,怎樣洋洋自得,無所顧忌。為什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總是對男人的損傷不大?

  一個記者問我:你是神經病嗎?

  我趕緊跑到醫院裡開了證明,向媒體解釋說:我未得神經病,這是我的醫院證明。

  克林頓那麼大的總統,萊溫斯基的嘴不嚴把兩人間的私情說出去了,險些動搖了他的總統之位,也未見克林頓對萊溫斯基有什麼惡語相加,或對此事死不認帳,那還像個男人,做的出當得起。相比之下,唐蜘蛛之流中國的男人怎樣的齷齪。

  報上也常登一些壞男人,怎樣利用手中的權勢跟女人進行權色交易。這樣的男人跟唐蜘蛛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他們起碼還講究點遊戲原則。

  報上傾向于唐蜘蛛的記者說,「鐲子四處演說,唐蜘蛛潛心拍戲。」終究他是個名導演,

  《唐宮迷情》劇組不用他了,其他劇組又聘他了。潛心拍戲?他侮辱了一個女人,就像走路時隨便踩了路邊的小苗一腳,過後,便用手紙擦一擦腳底上的殘汁綠液,沒事人似的繼續走他的路了。如果不是我的吵鬧,他大概早就把此事忘了。而那株苗,則被踩得枝殘葉損,一生的姿勢都扭曲了,抱著屈辱的記憶直到生命的終點。

  我也多麼想潛心拍戲啊,可誰給我戲演?

  又有幾個導演發出聲明,說要聯合封殺我,讓我明白些世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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