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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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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暗流 有幾隻鱷魚遊了過來,張著大嘴齜著牙向雷咆哮示威,可雷打定的注意誰能改變呢?他一邊發出低沉的怒吼,一邊揮著巨爪反擊,鱷魚稍退,他就又鍥而不捨地拖動食物,鱷魚見奈何不了雷,就有默契地一起咬住長頸鹿的另一頭,想順著水流把它拖到下游去,七八條鱷魚加上水流的力量,本來就很勉強的雷不動了,但他並不放棄,死死地咬住不動,四腳深深地插入河底的淤泥中,一時間誰也拖不動誰,僵持住了。 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留下雲照顧兩個孩子,自己帶著其他獅子沖上前去幫忙,直接對抗是不太可能,它們身上那一層厚厚的盔甲讓我們根本奈何不了它們,只能沖上去咬住長頸鹿,與雷一起用力向岸邊拖。 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拔河比賽,雙方都是草原上以力量取勝的大型動物,所謂強強對抗也不過如此,雖然這樣的情景有些可笑,但就算掙的只是一塊沒有任何價值的骨頭,我們也不會認輸。 這個時候,我的雷又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在我們來之前,他以一人之力抵抗七八條鱷魚和逆流的力量,我們到達之後,雷就不必在不利的環境中死死堅持了,他先是換了個姿勢,站穩了腳跟,接著低吼著,咬住長頸鹿,長頸鹿在水流中開始慢慢卻堅定地向我們這邊移動,不管鱷魚們如何焦躁如何用盡吃奶的力氣。 我們終於把長頸鹿拖到岸上,鱷魚們氣得在水裡齜牙咧嘴,它們不敢上來,我們在岸上興高采烈得意洋洋地慶祝勝利,風和櫛爾還不時向河裡做著鬼臉,這個不是勝利的勝利讓我們都童心大起,像個孩子一樣高興。 對岸那只雌獅已經不見了蹤影,也許今晚她和她的孩子又要挨餓了,也許她的孩子已經等不到明天,不過我一點都不同情她們,因為如果我遇到這樣的事時,也沒有人會同情我,當然,我也不屑於別人的同情。 我們把長頸鹿的最後一部分吃完,然後把無法吞咽的骨頭留在岸邊,這一次實在是吃得太飽了,到最後下嚥都成了比較費勁的事,但我們還是一口一口地吃著,誰也不怕撐破了肚皮。 腆著肚子,我們回到山坡上的大樹下休息,雷有些累了,巨大的長頸鹿讓他耗費了太多的力氣,但他沒忘記自己的責任,支撐著精神又巡了遍場地,才在獅群週邊找了個舒適的地方躺下來休息,現在獅群只有它一隻雄獅,所有保衛領土的責任都由他一人承擔,所以他會比以往辛苦雙倍。 還沒躺實落,一個詭異的身影猛地向雷撲來,快得讓我們來不及反應,他已由上而下撲在雷的身上,亮出閃著寒光的利齒,雷畢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沒有什麼思考,在利齒還沒落下的一瞬間,他轉過身反手就是一掌,把那個大膽的傢伙打得翻了幾翻,掉到山坡的下麵,摔了個滿身塵土,狼狽不堪。 是櫛爾,他四肢並用掙扎著站起來,嘴角流著血,看來是在被打出去的時候牙齒碰到了石頭,他左上方的犬齒的牙尖崩斷了一塊,還好只是一小塊。 雷半趴在原地有些輕蔑地看著他。 櫛爾是要挑戰雷的地位了嗎?我們都站起來,緊張地關注著局勢的發展,在剛才,我們還是一起對抗外敵,一起享受勝利成果的親人,轉眼就變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敵人了。 但就像開始一樣沒有痕跡,這場莫名其妙的爭鬥竟然在無聲無息中結束了。 櫛爾沒有再次進攻,他低著頭繞著雷跑了個彎,竭力表現得就像剛才只是在玩鬧而已,但我知道這次不一樣,大家都知道,他露出的利齒和氣勢都是想置人於死地的,更別說他不是雷的孩子,從來就沒有與雷玩鬧過。 他是想殺死雷。 櫛爾回到風的身邊趴下,他粗重的喘息和心跳讓每個人都感覺得到,他可能已經明白就算自己有了雄獅的表也沒有雄獅的裡,他還遠遠不能與雷抗衡,風看著他,若有所思,他也一定感覺到了什麼,然後他看向我,希望作為母親的我能給他一些指點,我沒有回應他,而是把目光轉到別處。 雷沒有追究他的不敬,就像一個高傲的獅王不會和孩子吵架一般,但櫛爾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我躺下來,暗暗算著櫛爾的年紀,十七個月了,時間快到了。 二十、母親的選擇 在這種時刻,我應該怎麼辦呢?我需要維護家族的平靜安寧,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把櫛爾趕走,讓他出去尋找屬於自己的世界,反正風也差不多該走了,他們可以組成一個小的團體,共同經歷草原的考驗。 但我想起了母親,哥哥走時,母親一直沒有插手,任他與父親爭鬥,任他飽嘗失敗,這是他的成人禮,就像瓜熟蒂落一樣,時間到了本能自然會驅使他去做應該做的事,然後在失敗中接受他的父親給他們的最後一個教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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