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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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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就握在這樣的人手裡,關屏山幾次下了決心想跟他要,卻還沒見面,就覺頭皮發麻,終是沒敢開口。洪順嫂也是可以接觸思琳的人,思琳每天的吃食和便盆一類的東西都由她來處理,可她最多也就是傳遞個話,她也進不去那間房。 關屏山快要急瘋了。自從與思琳有了三日的魚水之歡後,他覺得再與哪個老婆睡都索然無味。思琳是那種能把男人融化的女人,她的天生麗質,她的嫵媚柔情,和在多少個風花雪月中昇華出來的奪魂手段,使她體內生髮出一種魔力,入我彀中,怕是哪個男人也沒有掙脫出來的能力。 就在關屏山六神無主之時,國子秦來了,又是來借錢的,賣老屋的那筆錢中屬於自己的一份早折騰沒了,留給花小尤的他本不想動,挪一下他都不想,怕一旦動了就再也還不上了。可沒錢時他又實在熬不住煙癮,就三塊五塊地往出借,每次都寫下借據,一筆一筆地記得清楚。只是到了現在,匣子裡已然一分錢也沒有了,光剩下一大把借據。手裡唯一值錢的東西只有一幅畫了,那是幅祖上留下來的花鳥畫,是宋徽宗的中後期作品,顏料中加了金,至今那鳥兒的身上還放著光。這是他留給花小尤的嫁妝,他是說到死也不能出賣的。關屏山倒願意借錢給他,不怕他不還,他也知道國子秦手裡的那件稀世之寶,國子秦借的錢越多他越高興,等到他還不起的那一天,這幅畫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了。 關屏山與國子秦年少時就相識,兩人蛇鼠一窩,狼狽為奸,幹了不少踹寡婦門、挖絕戶墳的事,在一起也是無話不說,關屏山當即就把心裡的苦悶與國子秦講了。國子秦聽了,說:「小事一件,拿一千塊錢來,我讓那老東西乖乖地送一把鑰匙給你。」 關屏山不敢相信,卻也知道這傢伙是有一些辦法的。就如數拿出錢,交給國子秦。 原來那老阿古也好一口大煙,恰與國子秦同去一個煙館,國子秦找到機會,在阿古的茶裡下了點迷藥,讓老阿古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午,他大大方方地把那鑰匙解下來給關屏山配了一把。 關屏山從此有了一把小耳房的鑰匙。 關老爺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思琳懷孕了。 思琳懷孕是洪順嫂發現的,那天,她送完飯又去倒便盆,回來後正看見思琳在嘔吐。女人對這種事總是很敏感的,就問,身上有多長時間沒來了?思琳說,有幾個月了,她記不太清,做窯姐的這類事都不大正常,兩三個月不來月經也是常有的事。洪順嫂又看了看她的臉,肯定地說,少奶奶這是懷孕了。 現在在關家宅門裡,只有洪順嫂一人還稱思琳為少奶奶。思琳的事她都聽說了,她挺可憐這個嬌弱弱的南方小妹子,別人越是咒她、罵她,貶損她,洪順嫂越是對她好。這次眼見思琳懷孕了,洪順嫂打心裡往外替她高興,不管怎麼說,孩子是關家的種,認了孩子就得認孩子的媽,那麼,住小耳房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 洪順嫂是大著嗓門來向關老爺報喜的,她當然認准這是個大喜事,對關家,對思琳,都應該是個大喜事。 關老爺聽了卻感覺耳邊響起一個炸雷,他怕就怕發生這個事。關屏山與這個髒媳婦在一起熱乎三天的事他是知道的,這孩子也真有可能是他關家的種,但她畢竟與那十個怪人睡過覺,還有人們傳說的猩猩,萬一生出來個長尾巴的妖孽崽子,那關家又要現大眼了。 思琳得知自己懷孕,心裡自是喜出望外。洪順嫂早已把她嫁到關家來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她,給她講了關家與黃花寨的糾葛,講明她就是慕雨瀟扣在關家頭上的一個屎盆子,關家人這樣對她也不是全無道理。得知事情真相後,她整整哭了一天一宿,原以為不幸之中有萬幸,難得夫家這麼看重,把婚事操辦得紅紅火火,使自己後半生有靠,也算得一個好歸宿。卻哪裡想到,這一切都是慕雨瀟使的手段,用她打了關家的臉,得意洋洋,歡呼凱旋,卻把她一個人扔在已經被羞辱得火冒三丈的關家,讓她生不如死,受盡非人的折磨。慕雨瀟啊慕雨瀟,我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為什麼喪盡天良地如此對我,你這樣欺負、糟蹋一個本已在地獄中啜泣的弱小女子,就不怕遭天報應,就不怕死後被銼骨揚灰,永世不得超度? 她在關家遭的罪除了自己以外,只有管家阿古知道。 經常是夜深人靜時,小耳房的銅鎖悄沒聲地就開了,管家阿古像鬼一樣地飄了進來。 阿古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思琳的衣服剝個精光,這個老瘦鬼也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勁,只一隻手,就把思琳按得動彈不得,任由其擺佈。他從來不讓思琳自己脫,總是不厭其煩地一件一件地給思琳脫,脫下來的不管是內衣還是外衣,他都一件一件地疊好,捧在手裡嗅嗅,很享受的樣子,然後再放到一邊。阿古是太監,做不了什麼太複雜的事,他只是往炕頭一坐,把腿盤上,從懷裡摸出一個酒壺,一個酒盅,一邊喝酒一邊讓思琳裸著身子做他想看的動作。他讓思琳做的動作倒並不下流,十有八九是有規定情境的。他描述說:「是春天的時候,河開了,花也開了,你去山裡採花,路過一條小河溝,小河有三尺多寬,沒有橋,中間也沒有石頭,你要一步跨過去,因用力過猛,你摔倒在對面的草地上,你爬起來,發現手被什麼草劃破了,你把手放進嘴裡,吮了吮,手不疼了,你把散落在地上的花都撿起來,抱在懷裡,唱著歌,一步兩跳地跑回家。」思琳不敢不做,稍有不情願的意思,他就用他長長的像利刃一樣的指甲掐她的乳頭,掐她的大腿根。做得不像也不行,得重來,什麼時候他覺得滿意了,才端起酒盅,一飲而盡,說一聲:「好酒,好菜。」說完,再把酒倒上,又講:「還是春天的時候,你上山采蘑菇,山路不好走,你得雙手交換著,拉著小樹往上走,山上蜂子挺多,總叮你的屁股,你不得不一邊走,一邊用手拍著屁股,就這樣,你還是被蜂子蜇了,你看看附近沒有人,就解開褲帶看看,你發現你的屁股腫起好大一個包,你屁股疼,心也疼,自己抹了一會兒眼淚,采了一把藥草,擰出汁來,抹在屁股上,你試著往前走了幾步,卻忘了褲子已褪下,掉到腳脖子那兒的褲子把你絆了一個大跟頭,你撅著屁股趴在那兒,拱了幾下都沒爬起來,忽然覺得太陽曬在屁股上,很舒服,被蜂子蜇的地方也不疼了,於是,你就在那兒一直撅著,撅了好長時間,直到一陣山風吹來,吹得你打了一個冷戰,你才爬起來,撒了一泡尿,然後,提上褲子,一瘸一拐地回家。」思琳照著做,有幾個地方做得不到位,阿古就親自示範,並且要求撅屁股得撅一個時辰,撒尿得真撒,他要看看那尿水是怎樣撒出來的。直到思琳做得確實像那麼回事了,他才又端起酒盅,一飲而盡,又感慨一句:「好酒,好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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