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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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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野神情激動,氣宇軒昂,繼而手舞足蹈,如同在指揮一個龐大的樂隊。女人則越來越坦然,在柔和的旋律中輕輕取下了頭上的簪子,一頭黑髮如瀑布般流淌到她渾圓的雙肩。窗外一陣微風吹來,頭髮亂了!靈與肉在飽含滄桑、悲涼與掙扎的音樂中被洗禮、蕩滌。王曉野屏住呼吸,心蕩神搖!女人揚了一下頭,再往後一甩秀髮,頭髮便在空中流線般劃過,再被她的雙手在空中攔腰截住,她輕輕捋了一下頭髮,如同一個孤獨的牧羊女在曠野中沐浴陽光……一切就這麼自然起來,沒了人間的規矩,沒有了羞恥感,只有自然的體態和氣息,只有靈與肉撞出的火花。王曉野想,只有當女人掙脫了羞恥感,她會變成真正的女人,獲得真正的自由。無數的淑女們也許從來就沒成為過真正的女人! 鋼琴和管弦樂隊繪出一片朦朧的天地,女人身後的大海漸漸變換了色彩,海面被落日覆蓋了一層金光,在絢爛的背景和蒼涼的俄羅斯旋律中,她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杜鵑花。王曉野想,這才是杜鵑山上的柯湘,他的女神!他走過去緊緊摟住她,兩人一起面向大海。他說,「我完全沉浸在醉人的波濤裡:耳畔是伏爾加河的波濤,眼裡是大海的波濤,手中是溫柔香滑的波濤,心海裡更是熱血澎湃的波濤!」 朱倚雲猛地轉過身來,在他耳邊喘息著說,「我早就被你的波濤淹沒了,那我們就一起被淹死吧!」女人的身體在發出一種野性的呼喚,一種融化男人的氣息。音樂開始變得激昂,一種勃發的生機狂掃大地,向天際蔓延。恍惚中,她朦朧的騷動漸漸變成了渴望,但她忍住了,只是緊緊抓住了王曉野的一隻手,不讓它再動。鋼琴聲在音階上不斷上升,迴旋,再上升,再迴旋……龐大的樂隊緊隨鋼琴的旋律亦步亦趨,上升、迴旋,再上升,再迴旋……一雙雪白的胳膊緊緊勾住王曉野,在一陣暴風雨般的交響中,女人終於推開王曉野,不顧一切地扒掉他的衣服,直到他變成赤裸的亞當…… 她撫摸他輪廓鮮明的臉、寬大堅硬的胸大肌和一塊連一塊的腹肌,還有那碩大而堅硬的戰士……她覺得自己變得不可思議地淫蕩了,可再也她擋不住潮水般的欲望,再也無法停止杜鵑花的盛開…… 靈和肉的味兒在房子裡飄蕩、遊弋,時而交織、時而分離……曠野上的交戰充滿遠古的交響,女人的呻吟全然不由自主,人聲原本是大自然最動人的音,只因它出自人的氣息。她頭髮飛舞,腰肢亂顫,胸前的兩個堅實的草莓癲狂起伏。世界、人類、時間統統隱去…… 夜幕降臨。他們赤裸地躺在床上,面對黑暗籠罩的大海。大戰之後的荒原一片寂靜。天使的氣息遊蕩,聖潔的精靈在起舞!白裡透紅的朱倚雲神采奕奕,充滿愛意地看著閉目養神的王曉野。 過了許久,王曉野的聲音才劃破了寧靜,「相同的靈魂可以聞到彼此的氣味!」他閉目而語。 「為什麼?你的想法總是那麼怪異,難道靈魂也有鼻子嗎?」 「是啊!比如人對如音樂的喜好就肯定由靈魂決定。我聽的幾乎全是古典音樂,沒辦法,它們實在太美!估計是靈魂的偏好。」 「女人正相反,永遠跟著流行的走。流行音樂就像流行服裝。」 「那麼美感可以流行嗎?還有愛的感覺?」王曉野問。 女人一愣,想了想說,「美感?我說不清!你說過,感覺可以在音樂中發酵,愛情也是發酵出來的!可是愛肯定不是流行的感覺吧!」 「所以流行的感覺不一定就是愛咯?愛肯定是永恆的、無條件的,從古到今都如此。可人的愛總是有條件的、流行的,所以人沒法真正去愛,你說是嗎?」女人一臉茫然,陷入困惑。王曉野接著說,「有一首歌劇詠歎調就叫『女人善變』。」 「男人難道不變嗎?還變得更快呢!為什麼大多數人還是喜歡流行音樂呢?」朱倚雲問。 「因為永恆的美太難抓住了!感覺實際上是變化的,萬物沒有不變的!但無論流行還是古典音樂,也無論複雜還是簡單,只要是自然的就會很美。兒童都美,正因為他們自然。」 「可多數人實際上既愛聽流行的,又愛聽古典的。只不過古典的太難聽懂,所以人們就選擇了容易的。你說是嗎?」 「也許古典音樂離神更近,而神是永恆的;也許流行音樂離人更近,而人沒法永恆,所以只能變啊變,就有了不斷的流行。古典音樂是古人寫的,顯然古人離神更近。人身上最靠近神的就是靈魂,所以古典音樂能勾起靈魂的騷動和愉悅,揭示一種和諧的秩序和美妙的矛盾,構成人與神之間的橋樑,就像女人那樣。」 「你都快把我說暈了!可你說的相同的靈魂是怎麼湊到一起的呢?」女人一臉迷惑。 「比如有些女人喜歡聽古典音樂的男人,就是所謂浪漫的人,追求精神愉悅的人,但更多的女人喜歡聽流行音樂的男人。這是個相互淘汰的過程,務實的女人終究會投入務實的男人懷抱!」 「比如我就喜歡你,尤其是你聽音樂和像孩子那樣惡做劇的時候。你給我聽的古典音樂怎麼都那麼好聽?」朱倚雲快活地說。 「因為你那時不僅在用耳朵聽,而且用靈魂在聽!而且當我操你的時候,」王曉野故作咬牙切齒狀惡狠狠地說,「你的每個毛孔都在汲取音樂裡的營養來滋潤靈魂。只有當你的靈魂快樂時,你才真的快樂,而靈魂快樂時,什麼都好聽。」 「你能不能不用那麼難聽的字眼,換一個不行嗎?」 「沒辦法,就這個『操』最好,既有力度,又簡捷。別的詞全都不準確,比如『做愛』、『性交』,統統沒勁!還是『操』最傳神,用字也最省!」 「你好像越說越有道理,反正我說不過你。不過你好像說什麼我都覺得有理,雖然開始覺得怪怪的。我知道你會說我的條條框框太多,像個淑女。可我一清醒過來就覺得還是不能變成蕩婦啊!我是不是,唉,被你給迷惑了呢?」 王曉野說,「嘿!咱們倆誰迷惑誰啊?你看我多沒出息?為什麼一想到你淫蕩的樣子我就情不自禁地被你勾引過去了呢?」 「誰勾引你啦?明明是你勾引別人!」 「好了好了!說互相勾引總可以吧?幸虧咱們認識晚,否則我早犯錯誤了!第一次看見你我就對你產生了美好的念頭,也就是人們所說的邪念。我要有你們孫總那麼堅強的革命意志就好了!他每天上班都看著你居然不動心。」 「你以為男人誰都像你這麼好色嗎?孫總可是個正人君子。不僅對女人沒邪念,對錢他也多一分不拿。」 「既不好色,又不貪財。那他到這個世界來幹嘛?難道他的一生就沒有任何夢想?」 「夢想他當然有了,不過都是正經事兒,沒你這麼多邪念。」 「那這沒邪念的夢想是什麼呢?」王曉野笑著問。 「孫總的夢想,就是把渤大機械變成中國環保機械行業的龍頭老大,然後走向世界!他也一直在為實現這個夢想嘔心瀝血。」 「果然也有他經不住的誘惑!」王曉野說。這和與陳融的判斷完全一樣!王曉野立刻直奔主題,「你知道孫總對珠江機械怎麼看嗎?」 女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怎麼你突然想起了珠江機械?他們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也是孫總的心病。他們做得不錯,尤其在南方!」 「如果我幫孫總把珠江機械收編到渤大機械門下,你覺得孫總的反應會如何?」王曉野問。 「那你可就成了孫總的貴人,他會認為你是個奇才!」 王曉野沖著朱倚雲一笑,誇張地用歇斯底里的方式喊道:「Oh,Yes!」然後出其不意地撲到朱倚雲身上,假裝粗暴地咬她的樣子,在貼近她的一刹那,他用一個溫柔的吻封住她的嘴。她發不出聲,只有鼻腔發出的媚態的哼哼……他鬆開嘴讓兩人長長地吸了口氣,再用嘴銜住了朱倚雲左邊那顆深色的柔軟乳頭,讓它頃刻間變成了一棵堅實的草莓,他再把嘴轉向另一隻期待的花蕾……他聞到一股奇異的奶香…… 朱倚雲看著嬰兒般伏在自己身體上的王曉野,全身很快被一種撩撥心神的暖流所支配,只覺得正在被一種力量熔化,呼吸開始變得更加急促,一種與母愛交織的情欲,令她飄飄欲仙,她很快就不能控制自己,並開始發出快活的聲浪。一種閃電般的熱流從一個火熱的中心湧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直到她的手心腳心,令她一陣微顫,渾身酥軟無力。世界一片混沌、縹緲,她的整個身體變成了一片溫暖、潮濕的沼澤,她既渴望被野獸蹂躪,又渴望吞噬野獸。 「我又想要你了!」她說,「我已經受不了了!」王曉野抬頭說了一句,「堅持就是勝利!」然後繼續埋頭工作。他的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全部並用,如同工兵探雷。「地形」不斷變化,起伏、蜿蜒、柔軟、堅硬、溝壑、森林、沼澤,時而狂浪翻滾,時而大地顫抖……王曉野如同愛麗思漫遊仙境,不斷驚奇、迷失,繼而期盼新的懸念;他又像個秋收時節的農民,因大地的豐盛而感到踏實、篤定,他忘我地忙碌,憧憬女人在性愛世界裡的馳騁、飄逸…… 可女人能看到什麼樣的風景,基本取決於她的坐騎,也就是男人。 王曉野問她感覺如何,她說「好像在雲端!」王曉野就說,「也許還可以飛得更高!」他加大了攻關力度,女人的回應更熱烈。她被雲飄得更高了。突然,女人的身體開始顫抖,幅度之大差點將王曉野拋到一邊……,女人哭喊著讓他趕緊上。 王曉野就急急跨上這匹狂奔的白馬,向天邊外飛馳而去。只有當朱倚雲自己被王曉野騎上飛奔的時候,王曉野才真正成了她胯下的駿馬。女人緊緊抱著王曉野的頭,仿佛在痛苦地痙攣,視野裡閃爍著奇異的光輝。良久,從她的牙裡逬出了一句的話,「你真的讓我死了一回!」她淚流滿面,呻吟再次變成了抽泣的哭聲…… 朱倚雲感到王曉野進入的不只是她的肉體,而且進入了她的靈魂;她已經熟悉了王曉野的每一寸肌膚,但這個男人對她仍是一個謎,她對王曉野的遐想隨著她對王曉野的欲望一起不斷升騰。儘管王曉野看上去精瘦,但他渾身佈滿跟李小龍一樣的塊狀肌肉,而且精力過人。 待風暴過去,彩虹懸空,朱倚雲問他為什麼會撒下這麼多雨露。王曉野笑嘻嘻地說,「因為吃素,所以營養和力量都跟上了!」 「還有呢?我覺得不僅僅是營養和力量!」 「當然還得有節制和節奏!否則,靈魂不出來,人就不會飄逸。做愛就跟演奏音樂一樣,除了優美的旋律,還有迷人的節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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