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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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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姨,你真覺得方立民是因為對未來擔心,怕他達不到我對他的希望而取消婚禮的嗎? 我不知道。不過,現在的男性普遍對婚姻都有一種恐懼,表現出來的形式可能不同。你可以在跟他溝通的時候主動問他,究竟是不是這個原因。有時候,能說出口的原因並不一定是真正的原因。不管怎麼樣,你要先跟他交流,跟他溝通。 小姨,為什麼愛情非要遭遇挫折,非要一波三折,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帆風順就沒有水到渠成的愛嗎? 這個問題很早我就問過自己了,沒有答案。後來,後來我也就不問了。我想這是老天給我們的一種考驗,也是人生的一個組成部分吧。 又聊了一會兒,我撒嬌說,小姨,這件事情我該怎麼跟家裡去說呢? 小姨望著我笑道,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這件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現在離「五一」只有兩個星期了,你儘快告訴他們唄。 就在這時,小姨家的電話響了。她拿起話筒,喂了一聲,驚訝地說,姐,是你?不由自主朝我看來。 我趕緊跟小姨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別說我在這裡,又從茶几下拿了一份報紙,在邊上寫道:千萬別告訴她我在這裡,也別說我的事情。隨即舉到小姨面前。 小姨看了一眼,繼續通話,……有事啊?……哦,那就好。……恬恬挺好的,不過我剛從外地回來還沒見到她呢。……我知道,我會的。 我猜老媽又在跟小姨講我結婚的事,心裡急得不得了。 不知怎麼小姨也有些緊張,說話的樣子都跟平時不太一樣,……哦,目前還沒時間。因為過兩天我要去哈爾濱開一個研討會。另外五月份在上海有個圖書訂貨會,出版社希望我去,到時候看情況吧。下半年新書出來的時候,出版社會安排我去南方開簽售會。怎麼,出什麼事了嗎? 心急如焚 小姨家的別墅有兩個地方我最喜歡,一是後院屋簷下,那裡放著一套深色的藤沙發。沙發上是本白色的大軟墊,坐在上面就不想起來。傍晚沏一壺茶,靜靜地坐看眼前的山眼前的水,看著晚霞由黃變紅再變成紫,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另一個地方就是小姨的臥室了。小姨的臥室很簡單,除了一排衣櫃嵌在一面牆裡,屋裡只有一張特別舒適的大床和兩隻床頭櫃,另有一隻沉實的長條几放在對面,上面放了一台電視機。窗臺上放了一些從各地收集來的小玩意,除了一棵翠綠的大葉巴西木之外幾乎沒有別的擺設。整個臥室是木板結構,比原木稍深的顏色,有點像農村的糧倉。還有就是床頭鋪著一塊厚厚的白色整張羊皮。小姨告訴我,這是她去澳大利亞時買回來的,她說光腳走在上面會有一種女王的感覺。 我對小姨的臥室(包括她的專用衛生間)一直有一種難言的好奇心,就像小時候我對老爸老媽的房間一樣好奇。她是一位獨身的名女人,而臥室又是一個女人最私密,最能誘人遐想的地方,無怪我的好奇心有如滔滔江水了。可惜我是小輩,儘管可以向她撒嬌,並不時提出一些無禮要求,但她的臥室我不敢隨便進去,就像對她的過去,她的歷史我不敢隨便向她本人打聽一樣。 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一會兒想方立民的事,一會兒想小姨的事,一會兒又想老爸老媽,居然還想到了一意孤行。這人可真有意思,自從認識我就堅持不懈給我發短信,每天最少一次,有時候兩次,你不回復他也不生氣,第二天接著再發。大概這就是鴿子所說的他對女孩子的那一套把戲吧。我當然不會被他這點小伎倆所迷惑,不過,說實話,他並不讓人討厭。 他的短信都是自己編的,今天就是:小耗子要睡覺了,老貓主動獻殷勤說,我來幫你看門吧。如果其它耗子膽敢打擾您小人家休息,我一定不客氣!恬恬小妹,你安心睡覺,外面有我這只老貓呢。呵呵。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樣發給其它女孩兒,反正他發來的短信都挺有意思。我相信,以他的文才寫點這種俏皮短信手到擒來。再說,有人用這種方式向自己獻殷勤總是一件賞心樂事。 困意不知不覺襲來,迷迷糊糊好像睡著了,眼皮沉得很。隱約覺得客房有人進來,而且就在我身邊,是個女的。她一身雪白,頭髮披散,看不清臉。我非常緊張,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這種經歷大學的時候曾經有過,那時候我睡下鋪,靠近門口。夏天我們女生宿舍大門經常開著。有兩次我覺得有人站在我的床前,可當時就是不敢睜眼,或者說睜不開眼。這一次也一樣,我嚇得手腳冰涼,如果真是做夢,能有這種感覺嗎?再說了,我都能聽到那人輕微的呼吸,那呼吸離我是那樣的近,就連空氣中也仿佛飄散著一股熟悉的香味。 我與那人默默對峙。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忽然輕撫我的臉,非常輕非常柔,舒服的不得了。一時間,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像長白山的松林一樣唰地一下豎起了一大片。我心跳如鼓魂飛魄散,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心臟一下又一下的起搏聲。我生怕自己的緊張被白衣人發現,急忙翻了個身,然而,記憶就在這裡斷開,再往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睜開眼睛,太陽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鑽了進來,屋子裡隱約飄散著一股特別好聞的香味。我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儘管我不願聯想,可昨晚的事是那麼的蹊蹺,而這熟悉的香味正是小姨一直在用著的那款雅詩藍黛Pleasures牌香水,這一點我決不會弄錯。 小姨非常有涵養,我在她家的時候她決不隨便走進我的客房。但這又如何解釋這久飄不散的香味呢?難道是家裡保姆半夜三更溜進小姨衛生間去偷噴她的香水又從她那裡再悄悄摸到我房間來嗎?問題是她來幹嗎?難道有賊進來了?可就算有賊前來劫財,他也應該去小姨房間而不是這間客房。若要劫色,我早就醒了,除此而外,還能做什麼解釋呢? 想來想去只能是小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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