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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黃去輝「呼」地一下,跪倒在地,說:「林總,我沒敢忘記。當初我在婚姻介紹所做婚托,搞得官司 纏身,很多女人都想要我的命;是您出面幫我擺平了一切。您兌現了您的許諾,讓我避免了一場牢獄之苦 ;還讓我做上了人上人。我對您的承諾,也永遠不會改變;我的性命永遠都是您的!您要我幹什麼,我決 不敢含糊!」「坐起來說話吧。」林崇善冷冷地說,「我問你,你還敢可憐柳如馨嗎?」「不敢了。」黃 雲輝起身坐進沙發裡,一仰脖,將茶几上的那杯酒倒進了口裡,「我馬上照您的吩咐,儘快把柳如馨約出 來,設法讓她再次吸上毒品!」「這樣才好嘛。」林崇善壓驚似的拍了拍黃雲輝的肩膀說,「讓柳如馨吸 毒,我們供得起,有什麼好心疼的?你要是嫌她吸毒,娛樂城大把靚女,你隨便追一個到手,那不容易嗎 ?」「那我現在就去辦事了?」黃雲輝起身走出了客廳。

  林崇善步入書房,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柳如馨半祼的彩色照片,凝視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好一位秀 色無邊的美女!」說完將照片重新鎖入抽屜,踱到窗前,再一次感歎道:可惜呀可惜,只怪你當年騷錯了 對象。

  一代美女,香消玉殞,花落殘溪!柳如馨,我的初戀情人,我的心肝寶貝,誰讓你嫁給劉國亮的!誰 讓你只是個吸毒賣身的賤命!誰讓你挑起我與劉國亮之間永難消解的仇恨!?仇恨是什麼?仇恨是一道永 遠也止不住流血的傷口,它以流血的方式向記仇的世人宣示:這,就是仇恨。

  仇恨的故事有千千種,萬萬種,惟有曾是摯交兄弟生死戰友間的仇恨,最令人揪心扯肺,肝腸寸斷; 相互間的廝殺,也最為慘烈,悲苦!蔚為壯觀。

  在多年的仇恨中,林崇善一直無計可施,技癢難搔;有多少個不眠之夜,林崇善一想起劉國亮和柳如 馨恩恩愛愛,就咬牙切齒,痛聲詛咒!是黃雲輝,這個被稱為「師奶殺手」的高級流氓引發了他矢志尋仇 的靈感;

  是黃雲輝出色的口才和外表,加上他的運籌帷幄,一手破壞了劉國亮和柳如馨之間的感情,並徹底將 柳如馨從劉國亮身邊搶了過來。他用毒品,控制了冰清玉潔的柳如馨,並以毒品的特殊方式,不斷地折磨 柳如馨,用以發洩他對柳如馨和劉國亮兩人的仇恨。

  仇恨,可以把一個好人燒成焦碳;也可以把一個壞人逼到近乎變態的絕境。

  林崇善也深知這種仇恨不利於他日後事業的發展;但仇恨,就像一列失去刹掣的火車,任何力量,也 無法阻止它疾行的車輪。

  只有突然的毀滅,才能制止仇恨;只有時間的磨蝕,才能消弭仇恨。

  這兩種取代仇恨的結局,林崇善都覺得太過遙遠,他能這麼輕易地放棄仇恨嗎?他覺得自己尋仇的方 式並沒有多大的危險,他並不打算阻止黃雲輝即將採取的行動。他甚至覺得,黃雲輝行動的結果,必將有 利於減緩劉國亮對他的追查和威脅。

  誠惶誠恐地黃雲輝走出別墅,立即驅車直奔江大藝術分院而去。路上,海鮮城那名新來的保安李來順 打來銷假電話,說他媽的病暫時不用去醫院了,這事絲毫也未引起黃雲輝的注意。他把白色的豐田坐駕停 泊在如馨家的樓下,便開始沒完沒了地往她家打電話。第一次電話打進去,是如馨媽秦老師接的電話。他 說:「伯母,我是如馨的朋友,請叫如馨接下電話好嗎?」秦老師說:「如馨剛回家,需要休息,請別打 攪她行嗎?」

  這時如馨正在陽臺上給她爸伺養的那些花花草草們澆水整葉,聽到電話響,立即走進客廳說:「媽, 你怎麼把我的電話給掛了?不讓我往外打電話,還不讓我接電話嗎?」說完又走回了陽臺。

  第二次電話鈴響,是柳教授從書房裡跑出來接的:「喂,你誰呀?」

  如馨已從陽臺上跑回客廳。黃雲輝說:「伯父,我是如馨的一個朋友,我想問候一下如馨可以嗎?」 柳教授嚴厲地說:「不行。我們家如馨不需要任何人來問候,你要是再往我家打電話,我可要報警了!」 說完,果斷地掛斷了電話。如馨望著父親說:「爸,你們不能這樣。我需要你們,同時我也需要朋友,你 們再這樣下去,會把我逼瘋的。下次再有電話來,請讓我接一下好嗎?」

  話剛落音,電話又響了,二老面面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如馨走過去,接了電話說:「喂……」

  黃雲輝道:「如馨,我好想見你呀親愛的,這段時間我想你都快想得發瘋了,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 要和你說,你能出來一下嗎?我的車就停在你家樓下。」

  如馨只說了一聲「你等等」,就掛了電話說,「爸,媽,我想出去一下,你們不會反對吧?」

  柳教授無奈地說:「我們不反對,就讓你媽陪你去吧。」

  如馨反感地說:「我這麼大個人,又不會走丟,要媽陪我去幹嗎?我一個人出去散散心,頂多一個半 小時就回了,你倆別這麼緊張好不好?再怎麼樣,我總得有點自己的私人空間呀!」

  女兒不蠢,守是守不住的。而寸步不離地陪住她,似乎也沒什麼很有說服力的理由。這時二老都痛苦 地感覺到,昨晚的那個周密計畫簡直毫無用處;一向特立獨行的女兒,根本不會服從他倆的安排;他倆惟 有作出妥協和讓步,才不至於立馬翻臉不愉。秦老師深明此理,只好囑咐說:「那你要小心點,別再和那 些壞人接觸了,早去早回,啊?」

  望著女兒興沖沖地走出了家門,柳教授不禁歎道:「自作孽,豈可活。

  但願她此去不是自作孽吧。」

  坐在車裡的黃雲輝見如馨走出樓道,早早打開車門,跑出來接了如馨上車後,即刻將一束在路上準備 好的玫瑰花遞到她手上,說:「如馨,這給你,希望你明白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如馨說:「又買這麼多 玫瑰,你真會哄我開心呀。」黃雲輝說:「其實再鮮豔的玫瑰,也無法表達我對你朝思暮想的一片真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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