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花朵(84)

八十四

　　薑玲不好吱聲，計畫已定，她惟有捨身一搏。

　　林崇善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紙包，放到薑玲手裡，交代說：「拿好了，這是從美國進口的催情劑，專門用來對付男人的。這東西無色無味，你只要趁他不注意，用指甲挑一點放到他的茶杯裡或酒杯裡，是男人喝了都會控制不住地想要玩女人。」「崇善，我……」薑玲死死地抱緊了對方。」你什麼都別說了。成敗在此一舉，一切按計劃行事。你要明白，咱們不做則已，要做就做得漂亮點。別到時候扭扭捏捏的，我不喜歡！」

　　林崇善的表情冷酷而決絕，他知道薑玲是很愛他的，會用心去幫他把事情做好。

　　薑玲心裡很難過，自己心愛的男人要她去勾引另一個男人，不論其理由有多麼充分，總是百般滋味，鬱悶難解。她從林崇善的懷抱裡掙脫身子，轉過背說：「那就這樣決定吧，我還得去銷售部安排一下。」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孫前方打來電話說：「林總呀，洪金陽我可是幫你約到了，你們倆能不能溝通好，就看你的造化了。」

　　林崇善道：「那我謝你了。行不行總得試試吧？」

　　孫前方道：「那我跟你說好，別搞什麼花樣，吃飯就只吃飯。洪金陽這個人，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林崇善道：「孫書記，你太多慮了。我做事會有分寸的，到時候吃完飯，你先走就是了。」

　　孫前方想到早上在洪金陽辦公室裡，洪金陽和劉國亮都極力排除林崇善的販毒嫌疑，這是為什麼？這兩人會不會是有意防範於我，在我面前故布疑陣？他把這想法說了出來，「噯，林總，有一點我很不明白，早上我聽劉國亮和洪金陽彙報案情，他們都說你販毒的理由不充分，極力把你排除在嫌疑物件之外；我還試探他們，派個人來暗中調查你，他們也不同意，這是為什麼？」

　　林崇善「嘿嘿」笑道：「我本來就沒有販毒的理由嘛。他們就是想找個理由也找不出呀。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還叫他們派個人來暗中調查我，看來你真是費了不少心事嘛，現在你總算開始為我著想了？」

　　孫前方立馬變臉道：「能不想想嗎？出這麼大事兒！我一個堂堂的政法委書記，都被你拉到了最臭最臭的臭水溝裡！想起來，我就恨不得一槍斃了你！」「幹嗎發這麼大火呀？孫書記，我們這不還沒到刺刀見紅的時候嘛。」

　　林崇善不想同孫前方賭氣，說話的語氣慢悠悠的，「你只要幫我度過了這個大難關，我保證你日後會有享不盡的福氣。」

　　孫前方道：「我再問你，就你幹的那些破事，現在到底還有哪些漏洞沒補上？想清楚了再跟我說，別糊弄我！」

　　林崇善道：「不就是一個邱楓，再加一個老聶嗎，其他方面，絕沒問題。」「那財務上呢？」孫前方有點咄咄逼人。」財務上不可能有問題。我都是正當投資，一不騙人錢財，二不拖欠銀行貸款，乾淨著呢。」「那邱楓和老聶還沒一點消息嗎？」「還沒有。等有了消息，他們也就不在人世了。」「得抓緊辦！就這樣。」

　　孫前方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

　　不是犯罪的同謀，卻成了罪犯的走狗、人民的叛徒。孫前方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就覺得地獄之門，已經悄悄向他打開了。

　　若楠接到劉國亮的電話，趕緊下樓從柳教授手裡取回了那張名為「崔燕」的身份證。柳教授說聲「保重啊」，就回家去了。若楠抓緊時間跟父親通電話：「爸，我一晚上沒回，把您急壞了吧？」父親葉副院長說：「還說呢，再怎麼樣，也得跟我打聲招呼嘛。」若楠說：「爸，我有特別任務，局裡規定不讓和家人聯繫。」葉副院長擔心地問：「那是不是很危險？」

　　若楠說：「沒什麼危險，有專人保護我呢，您就放心吧。這幾天我都不方便和您聯繫，您也不用到處找我了，就這樣啊？」父親一聲「小心啊」

　　還沒說完，已聽不到女兒的聲音了。

　　若楠正在等林崇善來電話，不便和父親久聊，掛了機，就去附近的一家小商店買了些日用品，付帳時她才留意到商店旁邊不遠，新擺了個修鞋攤，那名年輕的鞋匠，赫然竟是局裡的同事小唐。若楠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坐在小木凳上，脫下一隻鞋說：「師傅，你給我看看這鞋。」小唐接過鞋，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若楠小聲問：「是劉隊叫你來的？」小唐機警地兩邊瞧了瞧：「是。」若楠說：「用不著這樣吧？我都成一級保護動物了？」小唐說：「你可不能大意。這活兒本該是我們男同志來幹的，現在只能由你去幹，那就得特別對待。快去吧，我會隨時跟蹤你。」

　　若楠穿好鞋，起身朝宿舍樓走的時候接到了林崇善的電話：「喂，是林總呀，想不到您上午就會打電話給我呀。」

　　林崇善在那邊顯得親昵而有禮貌：「本來我是想中午約你一起吃個飯的，但中午有個非常重要的應酬，不方便帶你去。下午兩點，我想帶你去游泳館運動運動，你能賞光嗎？」

　　若楠說：「去游泳？我不怎麼會呀。」

　　林崇善說：「游遊就會了。不會，我還可以教你嘛。」

　　若楠說：「那好吧。去哪個游泳館？」

　　林崇善說：「還是華南國際吧，到時候你等我電話，我開車來接你。」

　　若楠說：「接我就不用了吧？讓同學們知道了不好，我打個計程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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