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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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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情敵無關。」姜玲拖過一張滑動皮椅坐下說,「崇善,我得提醒你,在這種懸而未決的時候, 我們真不該隨便殺人了!」 林崇善坐正身體,緩緩說道:「你認為讓柳如馨徹底消失,是很隨便的事嗎?你以為我真想讓她消失 嗎?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得不為,沒辦法收手呀!薑玲,你得理解我才行,實在是劉國亮逼得太緊了 ,讓柳如馨多活一刻,就對我們是一刻的危險,我只能那麼做了。」 「已經做了就算了。」薑玲說:「 我這麼急著來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個萬全之計,我已經感覺到,危險好像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林崇善道:「說說你的想法。」 「黃雲輝和柳如馨這兩大隱患都除掉了,事情雖然做得很乾淨,但 顯然已引起了警方的懷疑,我怕這事最終會把你牽扯出來,得想辦法避免再出事兒。」薑玲首先闡明厲害 關係。 林崇善道:「沒辦法可想了。要不就是按兵不動,偃旗息鼓,要不就是痛下狠心,同時幹掉劉國亮和 洪金陽!」 薑玲立表反對說:「千萬不可蠻幹!我昨晚這麼說,那只是信口開河,沒經過腦子的。你想想,幹掉 了他們兩個,肯定又會冒出另外兩個來,公安局的人你殺得完嗎?像劉國亮和洪金陽這種人,根本就是殺 不死、也殺不盡的,他們為他們的事業和榮譽而戰。我們呢?我們為什麼而戰?名不正言不順嘛!何為名 ?名乃天地之始,萬物之母,也就是自然法則。 法不正了,那言還能順嗎?所以說,逆潮流而上,肯定是行不通的。」 林崇善突然瞪大眼睛說:「喂,我說薑玲,你在哪學來的這一套呢?聽起來咋這麼新鮮呢?」 薑玲說:「剛才我在家閑著沒事兒,就翻了翻老子的《道德經》和佛經,其實我一直就很喜歡看經書 。佛經上有句名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崇善,我覺得現在也該是我們激流勇退的時候了,你能不 能聽我一言,趁我們現在還有行動的自由,先到國外去避避風頭吧?」 林崇善驀地上火道:「你在胡說什麼呢!薑玲?我說你的膽子咋就變得這麼小了?是不是進了一趟公 安局,你就開始害怕了?」說著,自覺這火發得沒有道理,便緩了口氣接著說,「國外我們又沒準備存款 ,現在,帳上現金也不多,你想讓我去國外受苦呀?再說要是這麼一躲,那就更顯得我們是做賊心虛了, 出去了還能回來嗎?我名下這麼大的家業還保得住嗎?我想了一下,警方始終是找不出我們什麼毛病的, 只要我們再不生事,他們就拿我們沒辦法,你用不著害怕。」 「可是邱楓一直下落不明,萬一被警方抓 住,我們一切都完了。」 林崇善固執地說:「那也只好繼續再賭邱楓一把了,我想他還不至於活著被警方抓住吧。這些事你別 管,今晚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還是陪我到大通山的希望小學走一趟吧,我們去放鬆放鬆心情。」 薑玲啞默了一會,提出另一項建議說:「現在是不是該把娛樂城的色情服務給取消了?」 林崇善道:「搞點色情算什麼?出了事頂多是罰點錢,你就別再擔心這,擔心那了,去忙你的吧,啊 ?」 薑玲走出辦公室就給永安派出所所長張德標打電話。她親昵地說:「德標,我想見你。」 兩人約好地點,很快就在街邊見了面,薑玲說:「德標,帶我回家吧。」 進了張德標的家門,薑玲立即抱住他說:「德標,你要了我吧。」 張德標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薑玲,你今天是怎麼啦?」 薑玲說:「我好怕。德標,假如有人想殺我,你會出面保護我嗎?」 張德標說:「我當然會保護你啦,告訴我,誰想殺你?」 薑玲說:「我只是說說而已,那你要了我吧。現在我只有跟員警在一起,才覺得有種安全感,以後你 就做我的保護神吧。」 其實她跟張德標這樣的腐敗員警在一起,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麼安全,跟蹤她的便衣,早就把她倆在 街邊親昵的鏡頭拍下來了。 二 臥底警花與冷面殺手不期而遇 就在姜玲跟孫前方通電話的時候,若楠悄悄躲進女生宿舍的衛生間裡,將那枚小小的竊聽器縫進了牛 仔褲的褲腰裡,然後換上這條乳白色的牛仔褲,看看衛生間裡外都沒人,便給劉國亮打電話說:「國亮, 那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試試看,能聽到聲音嗎?」 劉國亮將竊聽裝置上的耳麥塞進耳朵說:「行,你再說話。」隨即拿開手機,測試竊聽效果。 若楠又朝衛生間外面瞄了一眼,說:「待會兒我就和小亞去娛樂城了,林崇善後來一直沒跟我聯繫。 」 劉國亮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說:「若楠,我這邊能聽到你的聲音,你別著急,也別害怕。我估計今晚 林崇善肯定還會約你,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我會一直關注你的動向,就這樣吧。」 劉國亮掛了機,趕緊把沒吃完的盒飯接著吃完。柳如馨的屍骨未寒,他本是無心吃飯的。但人是鐵, 飯是鋼,再大的悲傷和仇恨都需要力量和營養來支撐。坐在他旁邊吃著飯的趙小鋼聽了他剛才的電話,停 下筷子感慨說:「噯,早先呀,我還真沒想到若楠能有這膽量,真不賴呀,咱們就是在這兒憋出病來,也 值了。」 「愛上人家了吧?」一直守在望遠鏡後面的程東搭話說,「可惜人家早就心有所屬了,你小子 趁早靠邊兒站吧!」「誰說我愛上人家了?」小鋼被程東說中了心事,急忙掩飾道,「在愛情的問題上, 人家不先愛上我,我是不會先愛上人家的。」 「你倆在這兒瞎嘀咕什麼呢!」劉國亮的心情就像被一團 厚重的烏雲包裹著似的看不見陽光,說話的口氣能把人悶死,「人家若楠在那兒孤身涉險,你倆好意思拿 她在這兒開玩笑嗎?」 小鋼自覺無趣地說了聲「抱歉」,起身將飯盒扔進垃圾簍裡,然後走到程東身邊說:「程組,讓我來 ,你趕緊吃飯吧。」程東走開後,小鋼邊調試著望遠鏡的角度,邊跟劉國亮套近乎:「喂,劉支隊,這會 兒正好您在,不如您放我一會兒風,讓我去修理廠把那輛豐田麵包車開回來吧,他們說車已經修好了。」 劉國亮說:「不行。這會兒誰也別走開,萬一你要用車,程東不是有輛車停在樓下嗎?」 小鋼分配到那輛車沒多久,玩車的癮正濃著呢,可是那輛車在「8·15」 案發後讓劉國亮追逃時被狗子的車撞壞了。劉國亮不是不理解小鋼的「愛車之心」,但這會兒真不能 鬆口子。 剛吃完飯,周昌海來了電話:「劉支隊,我們又把黃雲輝家搜了個遍,沒發現異常情況,周圍的群眾 也重新走訪了一遍,遺憾的是,什麼結果也沒有。」 劉國亮說:「那就往回撤吧,叫弟兄們隨時待命!」 對黃雲輝死因的第二輪走訪調查無功而返,使劉國亮深深地感覺到犯罪分子作案的手段實屬高明,不 得不服。一個好的警探,有時也會「讚賞」 一個不俗的對手的,只不過這種「讚賞」,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讚賞。這是對對手的一種較高的估量、 權衡和揣摩。「不要小看你的對手。」劉國亮經常這樣對手下的幹警們說:「你只有把對手可能的高明之 處都琢磨透了,才能想出更高明的辦法來對付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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