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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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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裝了滿滿一車,扶著車把慢慢走著對我說:「你就像我這樣,手把住,身子要穩,別著急,推幾趟就好了。」 我學著他的樣子,推車跟在他後邊。車子微微有些晃動,我不停地調整兩臂的姿勢,掌握著平衡,總算將土推到大堤上。 天黑後,達子才吹哨收工。大家低著頭往回走,累得不願吱聲。 教室裡沒燈,吃完飯,沒水洗腳,我們都鑽進了被窩。 「這黑燈瞎火的,真他媽的沒意思。」杜金彪說著捅了一下身邊的胡立仁,「哎,狐狸,你他媽的累拉爬了,咋沒個動靜?」 「扒拉我幹啥?」胡立仁說。 「給哥們兒講段故事,解解悶。」杜金彪說。 「講啥呀?哥們兒怪累的。」 「你他媽的光裝土,也沒推車,累個屁?」 「那擺弄土,還不累呀?」胡立仁說,「都趕上了『四大累』了。」 「啥叫『四大累』?」魏實好奇地問。 「看樣子,你們新知青是嫩哪,這都不知道?」胡立仁說,「這四大累就是打大坯、和大泥、拉大鋸、操大×。」 哈哈哈……杜金彪大笑起來,問:「還有哪四大?」 「四大可多去啦。」胡立仁故意顯擺起來,「什麼四大綠、四大紅呀。」 魏實一聽來了精神頭,他支起身子問:「四大綠是啥?」 胡立仁說:「青草地、西瓜皮、王八蓋子、郵電局。」 「那四大紅呢?」魏實又問。 胡立仁說:「寺廟的門、殺豬的盆、大姑娘褲襠、火燒雲。」 「那大姑娘褲襠咋是紅的呢?」魏實不解地問。 「你這小子是真不懂啊,還是裝糊塗?」胡立仁陰陽怪氣地說,「你沒看見從女廁所掏出的那些手紙是啥色嗎?」 「啊。」魏實恍然大悟。 「得了,狐狸,你講點有意思的。」杜金彪催促道。 「白講啊?」胡立仁說。 魏實披衣湊過來,從兜裡掏出煙,遞給了胡立仁,又甩給杜金彪一支。 胡立仁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串串煙圈,說道:「這天晚上,偵察科長肖飛來到停屍間一看,那具屍體突然變成了綠色,他驚得趕緊走出去找人。等回來一看,那具屍體不翼而飛。肖飛抬頭一看,牆上貼著一張字條,上面寫道:肖飛,你又來晚了一步。」 「你講的不是《綠色屍體》嗎?」杜金彪大聲地說,「再說肖飛也不是這裡的,是《烈火金剛》裡的,你純粹是狗戴嚼子——胡勒。」 「你咋這麼較真?我看的手抄本上就是這麼寫的。」胡立仁又抽了口煙說,「得,哥們兒講個別的吧。話說,教堂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見樓梯閃出一個人影,穿著黑旗袍,臉白得像吊死鬼,光著左腳,右腳上穿著一隻繡花鞋,咯噔,咯噔……」 我在被窩裡聽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驚得直冒涼氣。這狐狸黑夜裡講這恐怖的故事,真嚇人。 「這是《一隻繡花鞋》,誰不知道?」杜金彪說,「講個葷點兒的。」 「對,快講啊,來個葷的。」綽號叫「二嘎子」、「胖頭魚」、「猴蹦子」的幾個老知青一齊催促道。 胡立仁說:「你們這幫人真難伺候,還非得帶葷的。這可是你們讓我講的,別說我講下流故事就行。」 那幾個人急得一齊叫道:「行行,快講吧。」 胡立仁又吸了口煙,講了起來: 有一天,兩個知識份子,看樣子是兩口子,走進了醫院的門診室。一位男大夫問:「你們看什麼病啊?」女的不好意思,直推那男的。男的只好鼓起勇氣說:「大夫,我倆結婚都三年了,怎麼還不見她懷孕?」 大夫就問女的:「月經正常不?」 女的說:「正常。」 大夫又問:「你倆感覺身體有什麼不適?」 他倆回答:「沒有哇。」 大夫又問:「你們同房沒?」 他們問:「什麼是同房?」 大夫說:「就是在一個床上睡覺唄。」 男的說:「是在一個床上睡覺啊。」 大夫問:「你們身體是否有過親密接觸?」 男的說:「我們親過嘴。我們倆都是學化學的,覺得只要接吻,雙方的分子或原子就能結合到一起產生懷孕。可我們幾乎天天接吻,怎麼沒懷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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