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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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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豐忙不迭地贊同,「對,對,二叔說得對,兩個女孩子不像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中學生,真的。」 「對什麼啊對?那個男孩都十七八了,怎麼會是同學呢?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為什麼孩子們會故意撒謊隱瞞呢?而且他們說的那些話,什麼離家出走啊,什麼忍無可忍啊,都不是正常交朋友會說的話嘛。」老媽是據理力爭,果然也有道理,我的心更亂了。 老爸知道媽媽的脾氣,家裡無論大事小事一貫都是由媽媽做主的,爭論下去就傷和氣了,於是恭恭敬敬地問道:「老太婆,那你有什麼高見呢?」 經過深思熟慮的老媽歎了口氣說:「如果是自己的孩子,我就一陣亂棍打下,不打不明事啊。可是她們都不是咱家的孩子,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我看算了,米涵這一個月期限的後媽任期還是以『忍』字為原則,千萬不能用『管』字招啊,特別是你根本沒掌握『管』字招的要領。米涵,一騰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算了算說:「今天就該回了。」 老媽聞言一喜,「好,好,天助我們也。那咱們就睜隻眼,閉隻眼吧,再等幾個小時就可以順利地把曉雨交回她爸爸手上,我們的監管任務呢也算是大功告成了,這招在太極裡就叫『推手』。」 米豐樂得直拍馬屁:「高,高,這招實在是高,就跟香港政權實現平穩過渡一樣。二嬸,您是不是參加了九七年香港回歸的政策研討會啊,簡直是如出一轍,妙不可言。你們還別說,這太極拳還是啟發智力的思維體操呢。二嬸,趕明兒我和您一塊兒練去,讓我這榆木疙瘩也開開竅,爭取IQ趕上您的,再上一個新臺階。」 我是真佩服米豐,三言兩語就把愁眉苦臉的父母親說樂了,還殷勤地開著大奔把身懷「太極神功」的兩位高人歡天喜地送回了家,留下我一個人呆呆坐在客廳裡等。我不知道孩子們上哪了,去幹嗎了,和誰在一塊兒呢,那個男生到底是啥企圖。胡思亂想間記起了十四歲時曾和班上幾個男生自由組成學習互助小組,老媽不由分說打了我一頓,還說看穿了我這點「花花腸子」,當時我還特委屈,難道一起學習也有錯嗎?今日遇到這事兒才恍然明白老媽的想法,現在唯一企盼就是還能看到完璧歸趙。 十二點時兩個孩子一起回來了。一看都情緒不高,憂心忡忡。我謹記老媽傳授的「忍」字秘訣,閉口不提早上的事。但是任我左右調動,她們還是悶悶不樂,而且以楊洋為首,曉雨只是陪襯。我觀察到楊洋的眼圈紅紅的,好像受了什麼心靈的觸動,中午飯扒了寥寥幾口就躲回了屋裡。我隱隱地擔心,好像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受了委屈。 龍一騰今天還是沒回來,老天打了個「噴嚏」,於是全廣州城「感冒」了。晚上我聚精會神地收看廣州電視臺的新聞報導,所以沒看到本市的新聞熱線,上面播報了一條與我有關的新聞。原來今天本市第一家「癌症病人康復俱樂部」成立,畫面上一掃而過的鏡頭中出現了龍曉雨和楊洋,她們是作為愛心志願人員前去義務幫忙的。這麼重要的一條消息,我居然錯過了。 第十七章 「一騰,你快回來吧,別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留下。整整六天了,我們在一塊兒生活這麼久,第一次分離這麼長時間。六天了,一百四十四個小時,我真的很想你,從嘴唇到每一寸肌膚,從發梢到骨髓深處,每個細胞都在思念你,快回來吧。」 我帶著哭音在電話裡邊撒嬌邊哀求著我深愛的男人。這種脆弱的感受是我從未體會過的,突然間我覺得單靠脆弱的一個我無法闖過心裡的層層關卡。我失去了堅強的臂膀,失去了依賴的力量,也逐漸失去了信念。我蜷縮著身體,像赤裸裸的嬰兒,無助而彷徨。 「涵涵,我也想你,也想我的女兒,可我回不去啊。工作上的事情剛有個滿意的結局,廣州又碰上百年不遇的洪澇災害。暴風雨把出省的高速公路切斷,機場關閉,航班無限期取消,我一個人被困在這兒了。此時此刻我就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瓢潑大雨,聽著滾滾雷聲,想你,想曉雨,想咱們的家。涵涵,別用你的呢喃軟語哀求我,你知道我耳根子軟,待會兒狠起心來,我就沿著當年紅軍二萬五千里的足跡步行回到你身邊去。」 甜言蜜語如今也不能打動我了,我兩眼無神地說:「那你就趕緊步行回來吧,我待天明日出時再出發,漆黑的夜路不太適合我,然後我步行到半道上等你。別讓我等太久,我會變成千年不化的望夫石的。」 「好啊,你變成望夫石,那我就變成永遠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跪妻石,咱們可以一輩子不分開了。」 想像著世間只有我們兩塊癡情的石頭緊緊相擁多好啊,可是我還得高姿態地拉上小龍女:「那曉雨呢?她變成什麼?讓她變成在一旁等待我們蘇醒過來為她做飯的饑餓女兒石,誰讓她這麼喜歡好吃的東西呢?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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