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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放下電話時米豐歎了口氣,「哎,楊洋真是個細心的孩子,半夜四點了她還擔心你出什麼事,讓我趕快聯繫你。你們老總周強晚上打幾個電話到家裡找你,揭穿了你出差的騙局。楊洋說你走的時候情緒不對,肯定出事了。她說如果是她倆不小心惹了你,請你別生氣,趕快回家。」
  
  「都是楊洋說的?曉雨呢?她就沒什麼話要說?難道她心安理得在呼呼大睡?」我氣呼呼地問。

  「喲,楊洋說完就撂電話了,我還沒趕上問呢。怎麼,真的是小龍女惹著咱們米大小姐了?第三次世界大戰正式鳴鑼開戰?布希同意了嗎?」
  
  我沒出聲,對米豐百發百中的幽默也笑不出來,心裡卻更加肯定了龍曉雨的陰謀詭計。如今鬧到我已經離家出走的分上了,她還逍遙大睡,絲毫沒有楊洋同樣的擔憂和牽掛,哪怕虛情假意地問上幾句也能讓我看到一絲光明啊。完了,這下徹底完了。臉色一沉,豆大的眼淚趕不及地直往下掉,聲勢上絕對趕超三千年前的孟姜女哭長城。

  在我決堤的眼淚下米豐愈發擔憂了,一邊撕扯面巾紙遞過來,一邊緊追不捨地問道:「米涵,快和我說發生什麼事了?和龍曉雨吵架了?老龍知道嗎?還是孩子們又偷偷和帥小子約會去了?快說啊,急死我了。」
  
  我無力地盯著米豐,淚如雨下:「什麼都不要猜測了,一切都過去了,哥,讓我好好睡上一覺吧。」

  米豐束手無策,只能握著拳頭直打自己的大腿,唉聲歎氣地說:「十四歲,十四歲,我早就預感你和她們一定不會相安無事。完了,果不其然出事了。為了報答二叔、二嬸對我的養育之恩,為了你的終身幸福我是左右張羅,前仆後繼,偏偏忘記了最有效的一招,當初應該慫恿老龍和你先結婚再把小龍女叫來。哎,棋錯一招,步步皆輸啊。」
  
  我一聽就急了,激動地沖米豐大嚷道:「什麼輸啊輸的,誰說我輸了,你這張烏鴉嘴,好話不靈驗,醜話卻句句言中,你上回說的……」
  
  米豐被我激動的情緒嚇愣了,「上回?上回我說什麼了?給我說中什麼了?」

  我硬生生把「重婚」二字咽回肚裡,突然想起女生內褲上的一絲血跡。月經來潮,長大成人,情竇初開,一切都是月朦朧鳥朦朧惹的禍。忽然阿Q般樂觀起來,剛諳情欲之事的龍曉雨如此賣力地張羅父母重婚的事,會不會也是青春期孩子的一時衝動和糊塗呢?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吧?太累了,先睡上一覺,明天再分析研究如此撲朔迷離的問題吧。

  米豐還在討好而渴望地看著我,希望我能告訴他到底他所有的預言中哪一句醜話被說中了。我的頭腦裡被最後一線樂觀支配著,竟然帶淚沖他抿嘴一樂。這前後矛盾的表情變化讓米豐認定我已經精神失常了,拼命呼號我的名字,大幅度地搖著我昏昏欲睡的身軀。任憑執著的米豐怎麼勸,怎麼打聽,後來我閉著眼睛一句話都沒說。今天突如其來的一切在我的潛意識裡還是不敢相信,也許只是一個夢,我拒絕承認。就算是真實的噩夢,也讓我睡醒再說吧。太累了。

  第二十三章

  一個人越是想躲起來找清靜的時候越有麻煩找上門來,我就是那個倒楣的人。剛迷迷糊糊睡了不足五個小時就被吵醒了,闖進米家軍營的是神情慌張的路予謙,他看著穿迷彩服的我一時間沒回過神,的確風格迥異,之前我一貫是走端莊淑雅紅裝路線的。沒辦法,米豐提供給所有客人的服裝都是這批發來的武裝款式,只是穿在我身上並不英姿颯爽,何況臉上還有淡淡的淚痕。
  「路大哥,怎麼是你?」我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

  「米涵,你幹嗎關手機啊?家裡電話也找不到你,我找了你整整一夜,終於在大豐收飯莊你哥哥那兒磨蹭來你的消息。你躲這兒幹嗎呢?在這避暑度假啊?真有閒情逸致。恐怕我得打斷你的悠閒假期了,無論如何你要出馬幫我,幫幫路璐。」
  
  不知道路予謙是啥眼神,我這萎靡不振、淚眼婆娑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在悠閒度假啊!好在我還能分析出他的突然造訪一定是局勢緊張,所以沒和他計較。混沌間卻大腦思維搭錯線,眼神也不濟了,把他的驚慌失措和路璐聯繫到了一塊兒。

  劈頭就問:「快說吧,路璐又生病了,對嗎?哪家醫院?」

  路予謙一愣,不明白一貫精明強幹的我思路怎麼會走到路璐身上,難道他這麼個大男人突然慌作一團上門求助僅僅是為了孩子生病嗎,而且還苦苦找了我一夜,回過神才糾正我的錯誤傾向:「不是路璐,是鄭玨。」
  
  「鄭玨?她不是去旅遊嗎……出事了?」我好不容易轉換了正確思維。的確,能打破路予謙四平八穩狀態的也只有鄭玨了。可是鄭玨會出什麼事啊?對了,她已經失蹤三四天了吧。想起了我發給鄭玨的斷交短信,不知她看到了沒有。

  「她不是去旅遊,她……她去上海了,去辦公事,順便和你們一個大學同學見了面,敘敘舊。哎,我還真不知道怎麼開口,這事都怨我。昨晚她回到家,沒拿什麼行李,回來後情緒挺好,我和路璐也熱烈歡迎她,一家人和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可是路璐上床睡覺後她突然情緒變了,還和我說要和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彼此之間考慮一下是否我們的婚姻是正確的、是經得起考驗的。她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嚇我一跳,以為她開玩笑呢。我開始還能心平氣和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據實說了這些天的行蹤。我是越聽越惱火,孩子生病時她卻和大學同學遊玩大上海,而且還是男同學,弄不好還是初戀的男朋友。我一怒之下和她大吵起來,說了一些過激的話,把她狠狠罵了一頓。她和平時不一樣,靜靜地聽著我發火卻一言不發。我就更加口無遮攔了,越說越來氣,越罵越來勁。末了她盯著我說她要走了,我頓時傻了,知道自己之前太過分了。我拼命挽留她,不過看來她是認真的,昨晚她已經搬出去住賓館去了。她這突然襲擊搞得我一點主意都沒有,路璐又一個勁地追著問我要鄭玨。米涵,你是咱們最好的朋友,你幫江葦的事我聽說了。我知道你是個熱心腸的人,請你幫幫我們。我和路璐都不能沒有鄭玨啊。」
  
  哈,原來昨晚上演離家出走的不止我一個倒楣的女人啊。樂了,有點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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