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蜘蛛(5)_明雨_學達書庫

五

　　「這我就不敢亂想了。這人命關天。不過，你看大街那些雜誌、報紙亂七八糟，什麼事沒有？難說。」

　　張超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值班員：「就這些？」

　　值班員肯定地回答：「就這些！」

　　在昏暗的值班室內，這一連串的對話有點耐人尋味，就像一道只有數字而沒有公式的數學題，讓每一個人在列舉式中操持著話語的軌跡。

　　王強把值班員的講述記錄遞給他：「請你簽個字，按個手印。」

　　值班員這時顯得有點緊張，或許是他不懂司法程式，怯怯地問：「有必要嗎？」

　　王強輕鬆地回答道：「這是程式。」值班員只好按了手印。

　　就在這時，高福貴提著飯盒向屋子走過來。張超和王強剛好從屋裡出來，站在門口。

　　高福貴看見張超，愣在原地，表情有點呆滯。手中的飯盒「啪」地一聲掉在地上，高福貴撒腿就跑。張超和王強已經意識到什麼了，馬上飛快地追了過去。火車道上燈光昏暗，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張超和王強憑著感覺搜索著，這時一列火車呼呼著從他們身邊開了過去。

　　張超想，火車通過，高福貴不可能跑到鐵路對面，應該在這周圍不遠。他們拔出槍，在路邊的廢草堆裡摸索著，尋找躲藏的高福貴。一聲異響，張超和王強就從一草堆中抓住了一直在哆嗦的高福貴。

　　張超停下說：「高福貴，請你跟我們到局裡走一趟。」

　　高福貴哆嗦著說：「還……有事嗎？」

　　張超回答得很乾脆：「還有些事情，要說清楚。」

　　王強拿出了手銬，銬在高福貴發抖的雙手上。

　　從手電筒的燈光裡可看到，一股尿正順著高福貴的腿流下……

　　被銬著的高福貴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一直哆嗦著說：「真的不是我殺的，她真的不是我殺的……她是自殺。她真的是自殺。」

　　張超反問：「你怎麼能證明她是自殺的？」

　　高福貴急忙說：「她是個小姐，是做雞的。」

　　「你怎麼知道她是個做雞的？」

　　「我給了她錢，真的，我給了她錢。」

　　張超嚴厲地：「接著說。」

　　高福貴低下頭，交代道：「昨天晚上在鐵道邊，我把那個女的救下來後……」高福貴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那時，我對她說『閨女，想開點。走，這兒冷，回房裡去，有啥事給我說說。」

　　白衣女人落下兩滴眼淚，涼風吹拂著她的長髮顯得格外可憐。

　　高福貴拉著她的手說：「走吧。」

　　她麻木地跟著高福貴向值班室走去。來到鐵道值班房裡，高福貴指著椅子說：「閨女，坐。」

　　那女人仍站著。高福貴拉她坐下，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女人突然一把抱著高福貴說：「你說，活著是不是真的很好？」

　　高福貴顯得很緊張，忙說：「活著當然好！誰不願活著。」

　　「我真想活著啊！」

　　「閨女，你不活著嗎？想通了，還是活著好！」

　　女人呆呆地：「可我活不了啦！」

　　高福貴關心地問：「閨女，是有人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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