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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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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就是這麼現實,成名的作者,書稿甚至不用審便安排出版,而很多有才華卻仍埋在地下的作者的書稿堆在編輯部裡壯觀如小山,也無人問津。 社長粗略地一翻書稿,眉開眼笑:「好的,給你一個星期,夠不夠用?」 一個星期,我在心裡盤算,可能略有些緊湊。社長看我皺眉,也著急起來:「喬米,一個星期我知道很短,但是……」 「我試試!」他不知道,我盤算的不是畫圖需要的時間,而是如何利用這一個星期找到衛真,從衛真那裡得出盧小雅退學以後的經歷。第六感告訴我,盧小雅退學後的生活與衛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魔鬼一樣的女人 從方哲給我的信用卡裡拿出一萬元給阿湯。我告訴自己,這錢只是我向方哲借的,將來一定會還。這樣想著,對方哲的歉疚之情淡了許多。 到律師事務所,請了知名律師幫我料理官司--我已經起訴江水春,並利用關係將江水春抄襲之事讓紙媒的朋友在報紙上儘快刊出。 忙完這一切,我便向火車站趕。 一個星期,時間是那麼急,每一秒,都不可以浪費。 到候車室裡,給方哲打電話。 「你在哪裡?」方哲隨口問。 「在回鄭州的火車上!」我知道如果說我還沒有上火車,他一定會追過來。 「你回家?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是這樣,家裡忽然有些事情,我得馬上趕回去,而且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撒謊其實很容易,尤其是欺騙一個毫無防心的人,我騙方哲,像成年人欺騙小孩子,甚至不擔心有戳穿的危險。 「你早告訴我,我就一起陪你回去了。」 「你看,我就猜你會這樣做。方哲,我不想讓你因為我將生意耽誤,你知道嗎?我總感覺自己欠你太多。」說這話時的誠懇,自己都被自己感動。 方哲輕笑起來:「傻孩子,怎麼說話的。我再向卡裡存些錢吧,萬一那邊兒急需……」 「不要!」如果兩個人的感情不等價,一方越是付出,另一方越是被壓得不得翻身,我害怕方哲這樣慷慨地給我愛給我金錢,會成為我一生難以償還的債務。 掛了他的電話,聽著播音員毫無生氣的聲音,百無聊賴,拿著手機把玩,去按號碼,按了一半發現自己想撥的號原來是和其的手機,忽然心酸起來。強行逼迫自己合上手機,從包裡取出煙,到吸煙處站著,看著窗外青色的天空中風捲殘雲。要下雨了。 和其,你是我的雨季! 手機忽然心有靈犀地響,盧小雅的號碼。 錯錯在電話裡哭:「喬米媽媽!」 「怎麼?」 「我害怕!」 「乖,出了什麼事情?」 「媽媽在與人吵架。」 「你在哪裡?」 「我被她關在臥室裡。」 「錯錯,你別害怕,將事情儘量講清楚,是什麼人在與你媽媽吵架?」 錯錯突然放聲大聲,哭得傷心。雖然能笑得爽朗哭得動情是小孩子的專利,小小的事情他們都可以撕心裂肺地發洩,但是錯錯是與眾不同的孩子,不到極度傷心,不可能這樣哭喊。 「錯錯,別哭,你說話!」 「她不讓我認爸爸!」哭聲中忽然冒出這句話。 我焦急:「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是你爸爸?」 「他問我喜不喜歡那些熊,他還問我喜歡不喜歡那件海軍藍的裙子。喬米,我知道,那些都是他送的,他是我爸爸。」 天,全亂套了,我要去鄭州找尋衛真,衛真卻出現在我家的隔壁。 火車到站,等待上車的行人,像搬家躲雨的螞蟻,密密地站成一列長隊。我扔掉煙,飛快地跑出候車室,我要回去。 站在盧小雅家門口,裡面的人沒有預料會有人站在門口,聲音毫無顧忌地大。我躊躇著,剛剛的頭腦發熱現在開始冷卻,我這樣貿然撞進她家,如何面對衛真與她?難不成說我知道你們的故事,我也是當事人之一,你們有什麼話不妨說給我聽,我來幫你們作裁決? 正在著急,門忽然開了,一隻手伸了出來,像指路的航標,筆直地指著我的鼻子:「你從這兒給我出去!」 說完這話,手的主人的臉無意地向外偏,看到門口的我,她的嘴張成了圓形。 我無措:「是這樣,我接到錯錯的電話……」 盧小雅眉頭一挑,高聲喚錯錯的名字,向房間裡走。可能她不知道如何向我解釋,只有借尋找錯錯問罪來轉移注意力。 衛真容顏憔悴,看著我,表情略有些驚異,卻極快平靜,他苦笑:「小米!」 「怎麼回事?」我問。 他歎氣,走到門外來,關上門:「我們出去說吧。」 來到我家,他連鞋都沒有換,便坐進沙發裡,頭埋在雙手間,從來沒有過的失魂落魄。 我給他倒水,像上次他為我做的那樣,在唇間並排放下兩支煙,一併點燃,分一支給他。 我沒有說話,我在等他開口。原來還在擔心到鄭州後,怎麼向衛真說開場白,原來世間事早有定數,不用迂回,自有天意幫我開口。 衛真的故事-- 九年前的衛真,如阿湯所提供的照片上一般陽光青春。二十出頭,躊躇滿志,一心打算做出一番事業。他並不想到學校實習,但是衛甲卻不容拒絕地下命令:「你將來有的是機會到外面去闖,現在你得學學社會生存的紀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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