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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周子超從馬霓裳口袋裡搶過她的MP4塞進自己的耳朵,幸災樂禍地譏諷道。

  劉貝拉想起那天琴心沒來的時候,大家盼望她出現的熱烈勁兒,就跟白區百姓盼望人民大救星一樣,可是仔細觀察此時每個人的表情,心便一點一點冷了。她不由得想起胡佳妮曾經告訴她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永久的朋友,有共同利益的時候,人與人之間才有友誼,沒有了共同利益作為紐帶,人與人之間還會有友誼嗎?當時劉貝拉撫摸著佳妮柔長的秀髮,譏笑她是極端主義,還反問她:照你這麼說,我們倆人之間算什麼呢?佳妮很認真地說:我們之間已經超出了友誼的界限,我們是情人哪!她說得那麼驕傲,那麼自豪,簡直就是在向全世界宣佈她的宣言一樣。

  情人!莫非這個世界已經冰冷到找個同性做情人的程度了嗎?

  劉貝拉打了個冷戰,一股寒氣自腳底板灌入身脊樑。

  身後被堵塞的汽車的喇叭像搖滾樂手一樣嘶啞地狂吼著,陳教練依然無動於衷地坐在副駕駛坐上,大有琴心不開車就讓車子永遠停在路中央的架勢。

  蔡琴心無可奈何地站起身,極不情願地跳下車廂。

  就在這一瞬間,劉貝拉聽見一聲細微的銳叫!

  是蔡琴心,她在往車下跳的時候小腿被擋車板上一隻冒出頭的鐵釘給劃破了,鮮血順著潔白的七分褲流下來。

  「哼,這就叫老天有眼!」

  一直鼓著嘴巴生氣的馬霓裳從喉嚨裡冒出一句尖刻的話,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琴心一眼,順手從周子超手中搶過MP4,悠然自得地聽起音樂來。

  紀美慧將眼睛對準了車窗外面的莊稼地,似乎那些在太陽光下被曬得幾乎萎蔫的玉米瞬間變成世界名畫《蒙娜麗莎》。

  善聖芳張了張嘴巴,屁股已經欠起來了,可是看看大家漠不關心的表情,她又悄悄地坐了回去,惴惴不安地望著旁邊的劉貝拉。

  劉貝拉的心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一種錐紮一般的疼痛在全身擴展。莫名其妙地,她想起曹子建那首七步之內寫成的詩,其實應該改成「同為女兒身,相煎何太急」才是!

  不是這個世界容不下女人,也不是男人的世界沒有女人的地位,讓女人出位的恰恰就是自己的同類!她那已經進了監獄的丈夫,還有佳妮那個屠夫一樣的男人,不都是因為在外邊有了小三兒才對老婆欺三瞞四拳打腳踢的嗎?……然而容不得她多想,琴心痛苦的呻吟牽扯得她神經發痛,她急忙跳下車,攙扶起面色蠟黃的蔡琴心,向路邊的牙石走去。

  將蔡琴心安排在牙石上坐下來,劉貝拉快步走到駕駛室,陰沉著臉對陳教練道:「這車我們今天不學了!」

  29

  沖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劉貝拉渾身赤裸地平躺在床上,慢慢沉浸在蒙矓的睡意裡。

  佳妮突然間推門走了進來,將一提兜鮮嫩的黃瓜扔給她,快樂地叫道:

  「姐姐,起來吃黃瓜啊!」

  劉貝拉睜開惺忪的睡眼,見是佳妮,急忙扯過一床被單蓋在身上,嗔怪道:

  「進來幹嗎不敲門?」

  「是我呀姐姐,咱們誰跟誰呢?還要敲門嗎?來,快起來!」

  說著就來拉貝拉身上的被單。

  「妹妹別這樣!我們……已經有人在窺視我們了,我是怕……」

  「還有什麼可怕的呢?讓人家說去吧姐姐,這世界上什麼最可怕?難道你忘記被人掃地出門時的悲哀和絕望了嗎?男人在外邊養小三兒倒理直氣壯,失去了愛情的女人,你說還有什麼好怕的?莫非你還沒看清楚?我們總要為自己活幾天日子吧?」

  佳妮說著眼淚就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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