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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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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咪兒上了孟海峽的車絕塵而去,陳玉忽然又覺得可疑:「你們說剛才咪兒那樣兒,是不是在演戲呀?」 「誰知道呢?」可意也回過味兒來,「不過是一面之緣的香山之約,去也罷不去也罷都沒什麼,用得著那麼煽情嗎?」 陸雨笑:「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要不咪兒怎麼叫小魔女呢?她沒紅可真是可惜了。」 「也許恰恰是她的幸運。」可意深思地說,「如果她紅了,反而不會這麼早嫁,說不定要在娛樂圈一直打滾幾十年都結不了婚,過不上平淡是福的日子。這樣看來,不紅也許是件好事。」 陳玉也笑:「藝術的舞臺謝幕,人生的舞臺卻寬廣。我只恨她動不動就跟我們訴委屈,讓我們同情她,就好像有錢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兒似的。」她抬手看了看腕表,「今天我兒子回家吃午飯,我得趕緊回去了。」 陸雨說:「現在很少人戴表了。是不是當媽的特別有時間觀念?」 可意笑:「她呀,那是為了給自己找個買鑽石的理由——有什麼比手錶更能容納十二顆鑽石而不被人笑話珠光寶氣的?買名牌時裝,上美容院,報名參加芭蕾舞培訓班——一句話,重塑青春,花錢買漂亮,這是闊太太們在受了刺激後的標準表現,還是比較積極的那一種。」 「什麼呀?」陳玉忸怩地說,「這是我老公才送的禮物。我決定原諒他了。」 可意和陸雨一齊做如夢初醒狀。可意說:「難怪你一直用那麼誇張的姿勢看表。」 陸雨則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鑽石的顆數與罪案的等級成正比。你老公這回犯的事兒大了。」 陳玉變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雨趕緊息事寧人:「我嫉妒你。我心理不平衡。我看不得別人買鑽石。」 現在只剩下陸雨跟可意兩個人了,可意問:「我們去哪裡吃飯?」 「先回家把東西放下吧。」陸雨說,「然後煮包速食麵算了,我已經沒胃口吃飯了。」 可意自嘲:「富太太有紅葉,官太太有鑽表,咱倆就只有速食麵。」 「沒關係,你有你的作品,我有我的茶樓。」陸雨安慰,「最重要的是,我們還有彼此。」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交朋友至少得有三個,當一個有豔遇,另一個有兒子的時候,起碼還有最後一個肯陪你吃速食麵。」 「存房子比存錢好,養狗比談戀愛好,靠自己比靠男人好。」陸雨的自信超強發作,口才也超常發揮,忍不住開始揮舞手臂。 一輛淩治忽地停在她們面前,陸雨嚇了一跳:「淩治也跑出租嗎?」 車窗搖下,竟是可意的老闆古建波:「岳可意,去哪兒?」 可意不及回答,陸雨已經上前問候:「古總好。」 古建波微微一愣,立刻記起來:「你是大連開茶樓的陸小姐。什麼時候來北京的?」 「古總好記性。」陸雨贊,隨隨便便又自自然然地說,「張曉慧百日祭,我來收拾遺物的。」 古建波一驚,臉上陰晴不定,卻不接話茬,仍然問:「你們這是去哪兒?送你們一程吧。」 可意本不願領老闆的情,但是看到陸雨的表現,也明白過來,便道謝上了車,報出地址。 古建波重新發動車子,先跟可意聊了兩句招聘的事,便又向陸雨搭訕:「陸小姐這回來北京,要多住幾天吧?改天為你接風,還請賞臉。」 陸雨笑:「怎麼能讓古總破費?」 古建波說:「我老爸老媽還常去你那兒蹭便宜茶呢,咱也算半個老鄉,老鄉來了,總得招待一下吧。就這麼說定了,明晚我請客,讓岳可意做陪。」 回到家,可意問陸雨:「你是打算做女福爾摩斯還是零零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陸雨摩拳擦掌,「慧慧的日記上,古建波是惟一的線索。」 「古建波不是老虎,可卻是只老狐狸,同他周旋不會有結果的。」 「總得試一下。至少可以發現點蛛絲馬跡。」 「噢,這可比抓老公把柄複雜得多了。」可意笑,「因為你不瞭解他,不知道什麼樣的表現才算是反常的。」 「我瞭解男人,這就夠了。當男人心口不一的時候,常會伴隨一些不由自主的小動作。有些人在說謊的時候,會特別真誠地微笑;有些人會不住搓手,或者玩東西;也有些人則會不住地眨眼睛。」 「還有些人一說謊鼻子就會長長呢。」可意拉長鼻子扮匹諾曹,「可問題是我們怎麼知道古建波是不是在說謊?」 「可以先問一個所有男人都不會說實話的問題,從而得知他說謊時的特定動作。」陸雨興致勃勃,「全當是心理課實戰演習。」 「主意不錯,好吧,說詳細點,我應該怎麼配合你?」可意深呼吸,「你唱主角,我做配角,把劇本給我。」 「還沒有計劃。」陸雨沉思,「我們現在來設計臺詞。想想看,男人回答什麼問題時一定會說謊?」 「不知道,也許……你熱愛你的家庭嗎?或者,你的妻子是你惟一的愛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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