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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


  陸走走朝易彩白瞪眼睛:「易彩白看你的電視。」

  陳若非也不便追根究底,就說:「不論怎麼樣,婚姻還是不好啊。就像一把傘,有了它,風雨烈日時自然舒適無比,但更多平平淡淡的天氣裡,多了一把傘難免累贅。」

  陸走走站起來:「我先去洗澡。」

  劉國棟打車到陸走走她們住的社區門口,下了的士,行色匆匆地往裡走,上樓的時候還小跑了一陣,臉上是焦急的表情。聽見敲門聲,易彩白跑過去開門,看見是劉國棟。

  「找你和陸走走幫個忙。」

  「怎麼了呢?」易彩白小聲地說,「若非姐在這裡。」

  劉國棟愣了會,還是走了進來。知道他來,陳若非馬上就要走。他看著陳若非出門,很為難地笑著。不過他今天的心情不在這份感情之上。他心裡裝著別的要緊事,也沒去在乎陳若非對他的態度。

  「對了,陸走走呢?」

  「她還在洗澡。有事麼?」

  「家裡出了點事兒,急需一筆錢,看你們能不能先借我,保證今年之內還你們。」

  「出什麼事了?」

  劉國棟難過起來,咬了咬嘴唇,許久不說話。

  沒有人知道張四季死之前曾留給劉國棟五十萬塊錢。這是個被埋藏得很深的秘密,可是對於劉國棟,這筆無人知曉的財富,落到心裡卻是最沉重的負擔。陸走走她們也不知道,他幾乎毫不猶豫地就把這些錢統統捐了出去,一分不剩。他曾對自己說,那不是他付出所得,所以並不屬於他,捐出去,也算是對張秀英莫名離去的一種自我慰藉吧。

  陳若非一個人坐在的士上,還在罵罵咧咧:「他媽的,臭男人,怎麼每次我來他都知道,天殺的,冤家路窄!」

  陳若非回到家裡,家裡開著燈,卻不見人影,她叫了兩聲「付瓊」也沒人應。付瓊房間的門是開著的,也亮著燈,可還是不見人。她覺得奇怪,一愣神,就聽見衛生間裡傳來水聲和男女打情罵俏的聲音。她做了個嘔吐的樣子。

  「噁心啊,又帶男人回來,還搞鴛鴦浴。」

  把門關上,躺在床上。過了很久,估計付瓊洗完了,陳若非準備去上趟廁所,沒想到一出門就看見付瓊跟段挺各自圍著浴巾,摟摟抱抱地從裡面出來。

  瞬間,三個人都愣住了……

  陳若非許久才緩過神來,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畢竟,付瓊跟段挺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如果說她慢慢地已能接受付瓊跟第一次見面的男人上床,但這個男人現在換成段挺,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老公,她怎麼能做到視若不見?她搖著頭,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們。

  「付瓊,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你說呢?我要不要臉關你屁事啊!」付瓊顯然是惱羞成怒了。

  倒是段挺沉著得很,他並沒有因為被陳若非發現而感到難堪,甚至,這樣的局面,原本就是他想看到的。他清楚陳若非跟陸走走的關係,知道現在這樣,陳若非肯定會跟陸走走去說明一切。他想到陸走走可能氣急敗壞發瘋的樣子就有種報復的快感。

  陳若非把目光轉向他,像在打量怪獸:「我早就跟陸走走講了,你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果然……」

  段挺假惺惺道:「真不好意思,我們後來去酒吧,多喝了點。」

  付瓊不想面對如此尷尬的局面,快步走開,進到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陳若非終於忍無可忍,沖段挺大叫:「滾,臭男人!給老子滾!!」

  這個時候,付瓊又從房子裡出來了,示威一般跟陳若非對了會眼,吼道:「陳若非你搞沒搞錯,這是我的房子,你有什麼資格?!」

  陳若非氣得快要背過氣去,說:「好,好好,你們繼續鬼混,繼續噁心,我走,老娘現在就走!!」

  陳若非回房間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她要馬上離開,必須馬上離開。提著包出來,站在付瓊房間門口,聽見段挺和付瓊還在裡面竊竊私語。她憤怒起來,想踢門,但忍住了。

  陳若非趕到陸走走那邊時,陸走走已經睡了。易彩白替她開的門。她踢開陸走走臥室的門,不管不顧地打開燈,把包扔在地上,沖著迷迷糊糊醒過來的陸走走大喊。

  「離婚!你他媽的趕快離婚!!」

  聽陳若非把事情說出來之後,沒有憤怒,甚至連一點點奇怪的表情都沒有。她就像在聽一個別人的故事,而且這個人與自己毫無關係。她不是在裝,事實上,她內心裡的確沒產生什麼激烈的情緒,一點也沒有。

  第二天,陸走走像平常一樣,跟易彩白一塊兒去上班,遠遠地就看見段挺正守株待兔地守在公司門口。

  易彩白看了看段挺,又看了看陸走走,知趣地說:「陸姐姐,那我先上去了。」

  陸走走也要走,卻被段挺攔住了去路。

  「走走,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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