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要嫁給誰(126)_梁宇清

一二六

　　「有啥辛苦的？」周藝文挽起衣袖，轉頭笑了笑，「我給挑的那兩件衣裳還合身吧？」

　　「合身合身！」李樹兵的父親連連點頭。

　　「你看電視去，等我把家裡收拾好了，咱再跟樹兵他們一起出去轉轉。」

　　周藝文開始洗碗，李樹兵的父親卻依然站在旁邊不走。他突然踮了踮腳，湊近周藝文，小聲說：「我今天跟我家樹兵交代了，讓他一會找機會和小洛說上幾句。」

　　周藝文歇下手裡的活，笑著問：「說啥？」

　　李樹兵的父親警惕地朝客廳看了看，看見李樹兵和蔣小洛分別坐在沙發的兩頭，把聲音壓得更低了，說：「一會再跟你講。」

　　周藝文笑而不語。李樹兵的父親兩手靠在屁股上方，踱著方步出去了，沒在客廳逗留，直接走進了臥室。

　　李樹兵猛地站起來，跨了兩步，站在蔣小洛跟前，說：「蔣小洛，我們出去走走吧！」

　　蔣小洛莫名其妙地抬頭看著李樹兵。

　　「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啊。」

　　「你要是不願意走，咱倆就出到樓道口說也成，五分鐘，頂多佔用你五分鐘，不相信我你可以看表計時。」

　　蔣小洛不好意思做得太出格，只好隨李樹兵出去了。李樹兵沒有真的在樓道口站定，而是一言不發地下樓，不時地撓撓後腦勺，蔣小洛只得跟著走。

　　「李樹兵，有什麼話你說啊。」

　　「這樓道裡的燈太暗了，咱找個亮堂點的地方說吧，我爸跟我說男人做什麼事都得光明正大。」

　　走到院子裡，李樹兵還是不開口，這可把蔣小洛給急壞了。

　　「到底什麼事啊？你再不說我直接回家去了。」

　　「那我就說吧……」

　　李樹兵又猶豫半晌，蔣小洛催促：「說啊！」

　　李樹兵清了清嗓子，又準備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蔣小洛，我希望你對我好點，不是覺得你應該對我好，是我想你對我好。」

　　蔣小洛從來沒聽過如此真實的表白，樸實，卻那麼令人感動。原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也是可以重要到這個程度的。

　　「你想我怎麼對你好？」

　　「不躲著我，不罵我，我對你好的時候不討厭我，這樣就可以了。」

　　「你對我好嗎？」

　　「我知道跟別的男人比起來，我不算對你好的，比如說不是很細心，也不懂得什麼浪漫不浪漫，但有一點我很有信心，那就是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蔣小洛不說話。

　　「打個比方，有個男人他在某段時間內對你很好很好，但這些好加起來不一定勝過我對你好一輩子……」

　　「你平常好像沒這麼能說的啊？」

　　「嗯，我笨嘴拙舌的，說不出這些話來，是我爸教我這麼說的……」

　　蔣小洛心裡被什麼東西輕輕地碰觸了一下。

　　兩個人沉默而尷尬地站了會之後，蔣小洛起步往外走，速度不快，不像是回避和逃跑。

　　李樹兵的父親從臥室裡出來，掃了一眼，看見客廳裡沒人了，興奮頓時就爬到了臉上。他跑進廚房，興奮得像個小孩說：「出去了，出去了！」

　　周藝文轉頭問：「什麼出去了？」

　　「樹兵跟小洛一塊兒出去了。」

　　周藝文和李樹兵的父親不約而同地笑了，開心得跟設計的一個大陰謀得逞了似的。不過為了李樹兵能與蔣小洛好上，作父親的的確是用心良苦，無數次出謀劃策加威逼利誘，硬是趕鴨子上架一般把李樹兵推上了潮頭浪尖。

　　89

　　週末的上午，起床後，鄭家銘老實巴交地坐在客廳的單椅上，一言不發，像是還沒完全醒過來。

　　戴餘走到他跟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搞得這麼憂傷幹嗎？千萬富姐從美國來電話說什麼了？」

　　「她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你自己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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