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要嫁給誰(137)_梁宇清

一三七

　　「我不知道，我出去的時候還沒過來。」陸偉坐在母親已經鋪好的床上歇了口氣，又說，「他都很久沒上家裡來了，今天不知道怎麼湊得這麼巧。」

　　母親草木皆兵似的走進來，若有所思地看著陸走走。

　　「媽，是你們讓他過來的？」

　　「我們讓他過來幹嗎？他說打電話到公司，別人告訴他你今天回長沙。要不你去跟他談談，反正什麼事兒你自己拿定主意，我跟你爸都沒意見了。這段時間我也想過了，兩個人合不到一塊去，日子扭著過，也不是滋味兒，做媽的不能再為難你。」

　　「我明天會找他談，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陸向前悶不作聲地站起來，也往房間這邊走。

　　段挺很知趣地跟著起身，說：「爸，走走剛回來，你們一家先聚聚，我就先過去了。」

　　陸向前回頭看了段挺一眼，沉著臉，什麼也不說，雙手往屁股上方一靠，走了。段挺馬上收斂起強迫的笑容，自己開門，悻悻離去。

　　走進陸走走房間，陸向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說：「我已經代表我們家，把基本意思跟小段說了，也把理兒都給他講了……」

　　陸走走問：「他怎麼說？」

　　陸向前說：「他把話含在嘴裡，不太聽得明白他的意思。」

　　第二天，陸走走獨自去找段挺。她在咖啡廳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段挺找慢悠悠地進來。

　　「不好意思，跟偉業交代了點事情就晚了。」

　　「沒關係。別的我們就不用再多談了，反正說得再多也已經沒有意義。我爸說，你還是不願意協議離婚？如果非要上法庭，那我會覺得有些過分。」

　　「為什麼非要離？」

　　「這個你比我更清楚。應該不需要我解釋了。」

　　「是因為我在深圳跟陳若非那個同學之間發生的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我是無心的，當時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那麼多，我們都喝多了酒。」

　　「你誤會了。我要離婚與這個事情無關。我說過，你跟哪個女人在一塊，我都無所謂，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離了婚，更是。」

　　「在你眼裡，從來沒把我看做是你丈夫，是不是？」

　　「我們不談這些了，沒意義。」

　　「我覺得應該談，我想弄明白，一直都想弄明白。」

　　「坦白說吧，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困難，不是說生活上有什麼困難，而是心靈上的一種困難，你可以給我物質的生活保障，卻給不了我心靈的依託。」

　　「那誰能給？鄭家銘嗎？」

　　「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他無關，真的無關。」

　　「你是不愛我，還是誰都不愛？」

　　「這樣的問題我們沒必要討論。」

　　「我覺得跟你的這場婚姻自己輸得很慘。」

　　「感情的事，不能以輸贏來論。」

　　「如果我跟你說，我不會跟你去辦離婚手續，你會怎麼辦？」

　　「我會離開長沙，或許永遠都不再回來。我們的婚姻關係會自動解除。」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絕情？」

　　「你不是總在說我沒有感情？沒有感情的人何來絕情？」

　　段挺拿出支煙來，點火的時候眼睛還緊盯著陸走走。

　　「沒什麼事了的話，我就走了，希望你這個星期能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好吧，沒問題。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再給我幾天時間，這幾天我有些忙，可能抽不出空來，到時我打電話給你，家裡還有你一些東西，你過去清理一下。」

　　「謝謝！」

　　98

　　蔣小洛自己說出要跟李樹兵結婚的想法後，母親周藝文心裡樂得盡是甜滋味，並且馬不停蹄地著手籌備相關事宜。她跟李樹兵的父親商量之後，兩個決定各自把積蓄拿出來買套新房，誰知這檔子好事卻先後被蔣小洛和李樹兵謝絕。

　　晚上，蔣小洛坐在客廳看電視，剛洗過澡，頭髮還濕濕答答的。母親從臥室裡走出來，拿了拿擱在茶几上的眼鏡又放下，笑眯眯地坐在旁邊。

　　「洛洛，週末你跟樹兵去看看房子，這些你們懂得多，買哪裡就你們自個兒拿主意，錢我和樹兵他爸都準備好了。」

　　「媽……這是幹嗎呢？我都說過了，不用買，又不是沒地方住。結婚就結婚，搞那麼多附加條件做什麼？不要婚禮，也不要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繁文縟節，我這人最怕麻煩。」

　　「你的意思是結了婚就住樹兵家那舊房子？」

　　「他家那房子小了點，我跟他說了，先住我家，以後等我們自己有了積蓄，再買新房，反正不要你們操心。我家這房子正好，三間臥室，你一間，我們一間，李叔叔一間，好不容易有機會充分利用，還去浪費錢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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