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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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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說:「好的。」 一想到要給羅依打電話我就有心理障礙,他已經那麼絕情地對我,我不願意再主動聯繫他。我很害怕又聽到他說出什麼傷害我的話,此時的我十分脆弱,經不起刺激。 但是沒有辦法,這是公事,我只好鼓起勇氣拿起電話。誰知聽筒裡傳來一個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所呼叫的號碼已停機。 停機了?我不能置信地想:怎麼會停機了?他的手機是全球通,一般不會因欠費停機的……突然我想到,會不會是他自己換號了?他為什麼要換號?難道……難道是不願讓我再找到他? 想到這一點我頓時心裡一痛,曾經他那麼苦苦地找尋我,聲聲地呼喚著我:夜子夜子你在哪兒?而今卻視我為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我真想永遠不去撥這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可我還是只得忍著淚撥通了他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聲,說他出差了不在。我說他的手機停機了,能告訴我他新的手機號嗎?對方冷冷地答不知道。那是一種混合著洞察、了然、憐憫、幸災樂禍等的語氣,讓我感覺非常屈辱……一定是他特意打過招呼不能說。我還剛發帖說無法刪除他,他卻強行把自己刪除了,真是諷刺,如今我再記得牢他的號又有什麼用? 我對總編說問不到,朋友出差了手機又停機了,能不能等幾天我寫信去問。總編咆哮:「我們是季刊,週期本來就長,這一期因紙張出了問題已經拖延了,投資方已經很不滿,你還想拖多久?現在問不到,早幹嗎去了?!」 的確是我忽略了,當時沒注意到沒攝影者名字,也是出於對羅依非常信任,所以反而大意了。 以前覺得他總會在那裡的,隨時可以找到,可是現在……現代人和人的交往是那麼脆弱,只有一個號碼維繫著,一旦這個號碼變更了對方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我抱著頭苦苦思索,還有誰可能知道他的新手機號呢?蝴蝶已經和他沒有來往,她手機換號告訴了我都沒有告訴他,小梁也不可能有他的新電話,易水更是不會和他有聯繫…… 突然我想到珠海的李先生,他和羅依是朋友又是同系統的同事,一直有業務來往,說不定會知道。於是我試著給他打了個電話,怕他聽不出我是誰,趕緊先自報家門。 他很詫異:「他沒有告訴你新號?」 也難怪他詫異,在珠海時他親眼見羅依和我關係親密,此時我卻要通過他來找羅依。我心裡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的問題,只好支支吾吾地說:「最近……最近比較忙,沒怎麼和他聯繫……」 也許他腦中還殘留著羅依殷勤對我的記憶,所以還是告訴了我羅依的新號,我如釋重負。 撥通電話,我搶著把要問的事說了,待他回答之後立刻把電話掛了。他可能以為是電話自己斷了,又打了過來。他似乎心情不錯,興致勃勃地要我猜他在哪裡,我不說話,他自己告訴我說在威海,剛去看了天盡頭。本來在山東開會,時間很緊,會議組織方沒有去天盡頭的安排,但他執意要去。 在天盡頭給他打電話時的情景湧上心頭,我忍不住問:「感覺怎樣?」 「很好啊,我發現膠東半島這一塊真的非常漂亮,海太美了!威海也是很不錯的城市,比珠海還好。」他知道我對珠海情有獨鍾。 「我還是喜歡珠海。」也許因為在珠海有他的陪伴和照顧,在威海雖有阿威的盛情接待,我卻過得提心吊膽的。 聊過幾句後我說還有事掛掉了,雖然他因著我喜歡天盡頭而特意去了那裡,但換號的事梗在我心裡,使我耿耿於懷。 駱丹過來,問道:「聽說你請了假想去採訪古鎮?」 我正心煩,不理會他。他自顧說道:「寫小說有什麼意思,又難寫又難出版,就算出了稿費又低,還不如就給雜誌寫稿呢。」 從世俗的角度來看,的確寫什麼都比寫小說強,但他這樣說讓我很不高興,我白他一眼:「我樂意,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事呢?那裡山高水遠,崇山峻嶺,萬一被野獸啃吃了或是被山賊抓去做了壓寨夫人我就見不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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