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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完,就是個完!以後絕不能讓他一個人來俺家別野(墅),這些野姑娘瘋媳婦能千刀萬剮把他分吃生吞了。

  小Q插入:

  回到別野(墅),李巧白從院裡抱進一捆柴草塞進炕洞,然後點著。我去院裡的簡易衛生間用電熱水器沖了澡,瘋累了一天,熱水這麼一沖,清爽極了也舒坦極了。穿上浴衣回屋,李巧白仍蹲在那兒燒炕,炕洞裡火光熊熊,映得那張俊臉霞光萬道,桃紅柳綠。一股熱流頓時從小腹那兒曖昧地湧起,我不由得兩頰緋紅,特想立馬酥倒在他懷裡。我說你沖澡去,我來燒。

  炕熱了。洗得白白淨淨的李巧白抻著懶腰四仰八叉往炕上一躺說,咋樣?咱是不是大明星?別看身上有高粱花子味兒,這叫真本事!他又長長歎口氣,這幾年我是點不正,不走時氣,讓她爸硬逼著改行了,要不,什麼趙本山潘長江的,算啥?一個個長得跟白菜幫子似的!

  別臭美了,瘋一天了,麻溜兒吹燈上炕!我把電門一關,三把兩把脫光自己,然後拉開被褥,吱溜兒鑽了進去。

  哎,俺咋不懂呢?剛才咱唱的那段二人轉,趙新華和馬翠花鑽高粱地裡幹啥了?李巧白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眼睛瞪得老大,在黑暗中冒著灼灼亮焰。

  不知道。我猛地拉起被頭蒙住自己。

  你不知道,俺不知道,那咋整啊?

  那就不整唄。

  還是俺教教你吧!李巧白脫掉衣服就往我被窩裡鑽,我死死裹住被子,身子扭來扭去就是不讓他進來。不行不行,俺可不是馬翠花!你現在光有綠本沒紅本,俺說不行就不行!

  李巧白只好怏怏拉開另一套被褥躺下,行啊,好飯不怕晚,回頭等我拿紅本來吧。唉,好不容易弄個別野住,沒想到還像個跑腿子抱著枕頭過夜。哎,小芳,城裡人管兩口子幹那事兒叫啥?叫做愛對吧?叫得沒味兒又沒勁。挺美的好事兒一說做,就有點兒假有點兒裝的意思,裝啥裝!咱鄉下人叫得多性感多痛快,就一個字,聽著火辣辣的,多過癮!你知道是哪個字嗎?

  不知道!再說了,誰跟你是兩口子!我掀開被子回了一句又蒙上頭。

  要不是兩口子,幹那事兒叫啥?

  叫耍流氓唄。我悶在被窩裡說。

  都是月亮惹的禍,也是炕惹的禍。炕好熱,烤得身子軟綿綿火辣辣的。沒挺過3分鐘,我暈暈乎乎沒羞沒臊不知怎麼一滑就鑽進李巧白的被窩。多少次我想昏倒在男友懷裡,這回是真昏倒了,而且一夜之間昏倒三次。

  陰冷而強烈的風掠過城市的上空。鷗鳥、鴿群和燕子紛飛著箭一般在低空掠過,撲打的翅膀帶著驚慌的氣氛。晚7時,我開著白色寶馬,準時到達海邊一家偏僻幽靜的漁村飯店。飯店用木樁支著,立在海灘上,漲潮時可以聽到地板下發出轟然作響的濤聲。莫華已在這裡候著,瘦瘦的身材瘦瘦的臉裹在深灰色風衣裡。他把厚厚的一遝列印材料遞給我,特號黑體字標題赫然入目:《舉報大貪污犯吳凱!》

  文中列舉了五大罪狀:

  一是亂收費。在地下時裝城,吳凱張嘴就是政策和不可抗拒的規定,每個業主一次交100元,合起來就是20多萬元。據業主葉怡的私下記錄和統計,自1992年以來,除去應收的攤床費,各種其他名目的收費近1億元。這筆鉅款是否全部入帳,去向如何,不得而知。

  第78節 我真的愛你愛上你了

  二是大肆揮霍送禮,腐蝕幹部。各級領導和大小官員前來視察,要啥給啥。吳凱還替常務副市長雷可包養二奶,提供白色寶馬轎車一輛,富麗大廈1201室豪宅一套,雷可也為他的胡作非為大開綠燈。

  三是搞一言堂。凱達集團就是吳凱的家天下,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瘋狂打擊堅持正義的同志。種種跡象表明,曾向上級揭發舉報過吳凱的業主葉怡,就是吳凱蓄意謀殺的。

  四是利用權勢強暴女業主。據瞭解,時裝城模特隊裡的女業主很多人遭到吳凱的強暴,現已淪為"三陪女"的齊晴就承認,她曾被吳凱強暴過三次,她認為陳麗娟、關雪、葉怡等人都受過吳凱的淩辱,很多女業主被迫退租。

  五是製造假合資。據瞭解,擔任凱達集團副董事長的港商黃慶輝根本沒有任何投資,他投入的1000萬元,實際是吳凱把集資款打給他,他再打回來冒充港方投資。但黃慶輝年年跟著分紅利。這筆款其實是吳凱和黃慶輝的"私房錢".此外,經過常務副市長雷可批准,以照顧合資企業為名,凱達集團頭三年免交稅款1400萬元。

  捧著厚厚的材料,沉甸甸像抱著一顆重磅炸彈,讓我凜然生髮出荊軻刺秦王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感覺。我森然一笑說,這東西也許能讓吳凱一命嗚呼,也許讓我們就此成了人體炸彈。

  莫華說,你提供的材料我都寫上了,問題是我們手裡還缺少足夠的證據。集團的財務一直由吳凱一手把持,任何人不得介入,也不大瞭解情況,所以很難拿到確切的數字和證據,都是估算。

  我說,材料先放放再說。現在阿蘭替吳凱管賬,看能不能從她嘴裡掏出點什麼。另外,這兩年我和秦小多朝夕相處,覺得她本質上挺不錯的,只是一時糊塗誤入歧途,我想抓緊把她撈出來。

  走出漁村飯店已是深夜。陰冷了一整天,終於飄起了漫天大雪,不過落地即化,我想這大概是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了。我打開前燈,沿著空蕩蕩的海濱公路沖進城市不夜的喧囂。

  北極狼:E-mail

  收件人:媚眼狐

  時間:2000年4月20日21時

  一夜之間,你把你的歡聲笑語,你的飄飄長髮,你的輕輕呢喃,你的姍姍身影,全部裝進小皮包帶走了。感謝你,我的生活一下變得高尚起來——高尚得空空蕩蕩。我已經習慣了每天的思念、問候和曖昧的等待,習慣了聽你、看你、吻你和要你之後的充實和快樂。現在我必須時時提醒自己:這一切都過去了,都是曾經了。問題的嚴重性在於,我的生活到處佈滿你的香味和印記:床下仍然放著你那雙半透明的塑膠拖鞋,枕巾上曾遺留下你的幾絲長髮,藍色小屋的牆上仍貼著你寫下的幾頁紙片。拉起手風琴便想你的狐媚眼。路過街角的某個飯店便想我們曾在這兒吃過幾次飯。去海邊便想我們曾在這兒默默偎依凝望大海……

  記憶是生命中最柔軟也最堅硬的東西。記憶是靈魂的皮膚,誰都脫不掉它。你可以改變你,我可以改變我,我們卻無法改變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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