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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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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諾基大燈雪亮,像一頭怒獅沖出車庫大門。 吱——我死死踩住刹車!雨中,北極狼提著那件濕透的西服,直挺挺站在車前。我探頭出窗吼道,你幹嗎?滾開! 他拉開車門跳上車說,走! 他媽的好像他是我領導似的。 我緊握方向盤,北極狼坐在我旁邊,紅塔山坐在後座。切諾基水花飛濺,在通往A市的高速公路上疾馳。天漸漸黑下來,雨也越下越大,電閃雷鳴,風雨呼嘯,迎面的路牌一塊塊飛速閃過:距A縣50公里、30公里、15公里、5公里…… 你能找到阿蘭的家嗎?紅塔山問。 她家在A縣北部櫻桃溝鄉,距A縣80多公里,她爸是當老師的,叫王滿庫,一個庸俗到家的名字,我估計好找。問題是阿蘭已轉移到懷海林業局她大姨家,具體地點不知道,必須先到她父母家問問清楚! 紅塔山的手機突然響了,嚇了我們一跳。她看看顯示幕說是羅蒙洛夫,人家今晚本來要請我去海員俱樂部見他妹妹的,他妹妹在莫斯科大學教書,這幾天在北京訪問,特意跑到H市要見見我,得,全泡湯了!她用俄語嘰嘰呱呱講了一大通,合上手機,你們猜我跟羅蒙洛夫怎麼解釋的?我說我的兩個大學同學,一個叫媚眼狐,一個叫北極狼,兩人正在談戀愛,可今晚忽然為彩禮的事情打起來了,而且打得頭破血流,我正在勸架呢。你們猜羅蒙洛夫同志說什麼?他說一聽這兩個名字,就知道兩人不正經,肯定是小流氓,別管那麼多了。 放你媽的狗屁!我罵道。 壞了,北極狼也驚叫一聲,趕緊搖出手機給沈娜打了個電話,說我今晚有緊急採訪任務,正在去外縣的車上,可能回不去了,你跟你父母好好解釋一下,你就陪四位老人吃吧。合上手機,他苦笑一聲說,真是禍不單行,福不雙至。今晚我老爹老媽和沈娜父母約好了要會親家的。 我氣惱地說,北極狼,專案組的名片到底找沒找到? 當時高興過頭了,肯定忘在辦公桌上了。 你這豬腦子還有什麼辦法沒有?最好和專案組聯繫上。 北極狼一拍腦殼,大叫想起來了,可以找找那個搞公檢法報導的記者嘛。他爹是省人大主任,就是他向我透露中紀委劉麗英到達H市消息的,他一定能和專案組聯繫上! 暴雨狂潑,電閃雷鳴,水霧彌漫,切諾基駛下高速公路,穿過死寂的縣城,開上泥濘的盤山路。一邊是百丈峭壁,一邊是陡峭懸崖,從山上匯流下來的洪水裹著碎石沖過路面,車輪陣陣打滑。我從沒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開過車,一路上,我身子前傾,滿臉汗水,緊握方向盤,一雙狐媚眼幾乎成了探照燈…… 坐在後座的紅塔山緊張地說,最好能和阿蘭先聯繫上。 一句話提醒了我。我對北極狼說,趕快給阿蘭發個短信! 北極狼說,內容? 我一邊開車一邊口述指令:"第三號令:事態萬分緊急,立刻帶上白貨,從姨家秘密轉移到另一安全處所並把地址告我。如有公安人員找你,很可能是李星一夥,不可輕信!千萬注意安全!我在路上,很快就到。媚眼狐。" 紅塔山不解地問,這鬼天氣,幹嗎還要她從姨家轉移出來? 我罵道,你算笨到家了!李星他們如果比我們先到,阿蘭父母見來人都是公安人員,什麼真話不說呀! 我猛踩油門…… 夜裡11時半,終於闖進櫻桃溝。四外一望,大雨茫茫燈火稀落滿目漆黑,到哪裡找阿蘭的家呀? 我的手機沒有任何資訊顯示。我急得直捶方向盤,這個死阿蘭,什麼時候了還在睡大覺?怎麼不回信啊! 突然,紅塔山發現前面樹林後好像有一行霓虹燈,開過去一看,竟然是"櫻桃溝豪華舞廳". 我們跳下車,打開手電筒趟著水摸過去。 咚咚咚,北極狼敲開門,裡面竟然漆黑一片。三隻手電筒的強光驟然射進去,天哪,這哪兒是什麼豪華舞廳,簡直就是不堪入目的污濁之地,一些半裸的男男女女有的正摟在一起跳舞,有的正摟在長椅上胡搞。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狗男女們驚呼著四散逃竄。手電筒光前,猛地顯出一個彪形大漢的臉,胸前刺了條美女蛇,他惡聲惡氣地問,你們幹什麼的?搗什麼亂,不要命了! 北極狼亮出記者證,我是省報記者,去,找你們老闆來! 大漢的神情頓時有些萎縮。他回頭叫,大姐,是省裡來的記者。徐娘半老、打扮妖冶、長著一張馬臉的女老闆鬼魂似的飄然現身,堆出一臉驚恐的假笑,是記者同志啊,快請快請,屋裡坐!然後她推推那大漢,你他媽傻逼呀,杵這兒幹啥?麻溜兒拿飲料來! 北極狼冷著臉說,老闆,找人幫我個忙,今晚我就什麼都沒看見! 行行行啊,什麼事兒大哥說話! 鄉里有個當老師的叫王滿庫,他有個女兒叫王阿蘭,在H市上大學。 啊,知道知道,王老師我們都認識,還教過我呢!女老闆緊著點頭賠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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