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擁抱(33)_學達書庫

三十三

　　48．羊羊，那個女孩子很勇敢。羊羊，她說她能給你幸福，她哭著告訴我的。可是我笑著醒著而或是哭著的時候都沒膽量說這句話。證明我愛你沒她愛你多。所以我們分手吧。

　　羊羊，好麼？

　　我仍舊微笑。笑得尷尬。

　　49．說完分手兩個字我看見了羊羊臉上的暴風雨。

　　寶丁…………他哭得越來越厲害。嘴唇抽動好像有很多東西塞在那裡因為著急而理不出頭緒因此嘴巴張得老大。我第一次看他這樣。

　　寶丁…………他還在喊我的名字。但是聲音變化很大。

　　這個不一樣的男人在顫抖了一下子之後拿起包就走。扭頭的時候眼淚掉在了大理石桌面上。開出的花朵叫什麼呢？能做藥材可以治病吧？！

　　50．分開。

　　51．我搬回自己以前的單身住所。很多東西已經落上了土。

　　打掃過後我開始了過去的生活。

　　寫字簽約喝咖啡更換各種背景音樂失眠不上班白天睡去晚上敲字只吃雞蛋和土司麵包只喝冰箱裡的涼牛奶還有那種據說質檢不合格的礦化水。

　　電話很少，不打出也很少打入。手機也停了下來，不需要了。

　　阿媽每次電話只記得囑咐也總是不記得詢問。所以我就守口如瓶。

　　52．期間我不接羊羊的電話不回那些電子郵件。不是不愛，只是我想他應該和幸福一起海角天涯。我是不能給人幸福的女子。他得在下大雪的半夜因為我長期的各種慢性病而背著我走幾公里的路到醫院或者是要把所有的錢都花在唱片店裡。即使他快樂，但是以理性來看他喪失了很多。

　　所以我每天都咬著潔白的牙齒，齊秦說：我咬著冷冷的牙不為別的只為那傳說中的大草原。

　　可是在我打稿子的時候我卻打，齊秦說：思念是一種病。

　　53．我的心是座城堡，女巫每天出來打獵，決絕地不施展魔法。

　　2002年6月12號，這麼熱的天。我補充睡眠然後在計畫一次長途旅行。

　　期間我接到了航空公司的電話

　　是塞寶丁小姐麼？羊羊先生的飛機墮機在飛往西安的途中……我們在他的口袋裡找到了給您的生日卡片還有給您的一個喜字手工剪紙……上面寫著：生日快樂……
　　
　　54．我的生日6月13號。

　　55．有時愛情徒有虛名。

　　我的羊羊，去西安就是為了告訴那個叫做左小飛的女孩子，他要我不要她。

　　我的羊羊，用一個和一連串的喜字連接上了我的愛情。卻像接暗號一樣有些引子是永遠也對不上的了。

　　對，我們都知道。喜字不代表幸福。

　　兩個這樣的人，要怎麼走才能長並且久？

　　我愛你我的寶寶。我愛你。可是，可是這晚才說這有多麼可笑？

　　56．羊羊留給我一張空床。

　　現在我留給他一間空房。

　　愛情怎麼會是徒有虛名？

　　57．斷命斷情的不應該是我麼？

　　可是我更加相信我後半生會遭受報應。

　　可是我更加宿命。相信一切短暫過眼雲煙。

　　58．我的胴體像還在那面黯藍的牆上。

　　以前不離身的胃藥。白色的藥片已經不再白得堅定，泛著舊舊的黃，才發現自己的胃已經好了，不再需要藥劑的安慰正如我的心，不再迎風流淚。淚都倒著流向了小巧的心臟在那裡融合成溝壑腐爛成綿長的疼痛。

　　我把所有羊羊穿過的衣服都打包帶走。

　　我以後都要穿著他的長衣長衫，上路。

　　我去看了一眼濃濃的樹，他蔥郁地沖天長去。果真，那裡，那裡真的開出了花朵。淚花的花朵。

　　59．我坐上飛往德國的飛機。

　　上飛機的時候看見我的天空黯黯的藍，像害了傷寒。

　　我的右手無名指戴著我一生的愛情和罪惡。

　　我的左手小指戴著我一生的友情和幻滅的往昔。

　　一個女人

　　兩枚戒指

　　背負一生

　　死心塌地

　　至死不渝

　　60．我的天空，黯黯的藍，像害了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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