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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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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從另一間房間裡出來,他望我的眼睛有些呆了。我穿了件露肩高領的黑色晚禮服,胸口鏤空了一個心形的圖案,透著我雪白的胸;小腹左側,有一隻即將凋殘的紅玫瑰,透著一股慵懶和野性;長髮被我在腦後隨意纏繞了一個髮髻,一對珍珠耳環,一副珍珠項鍊,一個黑色真皮手提包;我臉上撲了粉,畫了眼影,塗了猩紅的口紅。 他遲遲不願收回他的眼光。 我緩步走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身體靠著他的身體,像一棵春藤,纏住了一棵橡樹。我的右手順著他的胸慢慢地摸向他的下額,饑渴的眼睛一直盯著他,表現得就像三十年代夜上海的舞女,我明顯聽到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息。我立刻站直身體,怒目圓睜:「狗改不了吃屎!」 他一時很尷尬。穿鞋的時候,他說:「說實話,你一點也不像一個五歲孩子的母親。」 是啊,我已經是一個五歲孩子的母親,我很少意識到這一點。多年來,被鵬飛寵溺的結果,讓我也象小孩子一樣,不知道什麼是成熟。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動搖,就這樣生活下去不好嗎? 「一夜情」西餐廳幽雅,寧靜,燈光有些迷離,薩克斯曲從天棚的各個角落傳來,牆壁上掛著西方野獸派作品,每個餐桌上有一朵盛開的玫瑰。 一夜情,如果有情,一夜足以!這是我曾經說過的話,現在深深為這個論斷痛心! 我們的進入吸引了許多客人的目光,女的看他,男的看我。 菜點完了,全是我喜歡吃的。 他的眼光越來越含情了:「你今晚——真美!讓我想起十年前。」 「別提從前好嗎?這沒用。何況這招你都使過了。說什麼,這婚都要離!」 「沒使招,只是客觀評價你。」 「你剛才的表現真噁心,你們男人就這麼經不起女人的勾引嗎?所以你上了她的床?」 「別提這件事好嗎?」 「敢做為什麼不敢當?」 「我說過,我被灌醉了,糊裡糊塗——」 「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小聲點兒好嗎?求求你,姑奶奶。」 「好吧,給你點兒面子。我們喝點紅酒吧。」我主動提出。 「好啊!」他叫侍者上來一瓶紅酒,給我倒了半杯。 「來,為了儘快解決我的問題,儘快再上她的床,乾杯!」我舉杯,壞笑。 「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你要我解釋多少次你才肯信,是我被她灌醉了。」 「你為什麼要等著她灌你?」 「做生意,有些酒不能不喝的。」他焦急地解釋。 「做生意,有些女人不能不上。」 「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兒?」 我忽的站起身,把手中的紅酒揚到他的臉上,滿屋皆驚。 「說得難聽點都不行嗎?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我抓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走在不會入眠的現代都市,夜晚的霓虹迷蒙了我的眼睛,晚風吹散了我噴湧而出的淚水…… 其實我當時想我能瀟灑地面對這一切,能心平氣和地和他解決問題,那應該是我的風度!但由愛而生的恨卻讓我的風度蕩然無存!「愛」這個字掩蓋了一切過錯,任何事,哪怕是殺人,只要因為愛,都會蒙上悲壯的氣氛,讓人不忍去責備!我沒有權利責備任何人,包括鵬飛,甚至是我自己。 因為離婚而痛苦 2001年9月21日晴 我想把我一天的心情清晰地記錄下來,發現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因為,有的事情發生的時候,當時你可能很感動或激動,可你回過頭來溫習那種感動和激動的時候,已經不會那麼深刻了。 今天早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在中天。安定片的效果不錯。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在何時需要安定片來入眠。神經衰弱的女人是可憐的女人,我現在很可憐嗎?我想應該是吧!起碼別人會可憐我——一個要離婚的女人!我要不要可憐我自己呢? 我打開臥室的門,屋裡安靜極了,沙發上的被子亂亂地揉成一團,茶几上的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旁邊的一盒煙盒裡只剩下兩根煙,下麵壓著一張紙: 老婆: 我去公司了,今天要和一個重要的客戶談判,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沒有用。牛奶和雞蛋在微波爐裡,吃過飯,去看看楚楚,她一定想媽媽了。 鵬飛 即日 當時看到這個紙條的時候,我流淚了。我真的有些感動。兩個人在鬧矛盾的時候,不怕另一個人吵,不怕另一個人罵,最怕他的柔情。當他的溫柔象水一樣漫過你的周圍,你即使是一塊棱角鮮明的石頭,也會被他磨平。 我現在回憶或者說是分析起來,鵬飛無非是在抓我的弱點,故意觸動我的痛處,他最後的擋箭牌就是楚楚,離婚對大人或許不算什麼,但對孩子卻是一生的一個不可更改的打擊。沒有哪一個母親在解散家庭的時候會不顧及孩子,這也是很多女人可以維持本不想維持的婚姻的原因。 我的鵬飛! 我的楚楚! 曾經都是我的! 而我就要失去他們! 是誰讓我失去他們?是那個女人?是鵬飛?還是我自己?我不想去分辨,我的腦中只有一個事實:我深愛的鵬飛,他背叛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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