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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都在過自己的日子,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別人的事情除了在飯後做一下無聊的談資外還能怎麼樣,而事件本人可能在做垂死的掙扎!話說回來,別人的建議和勸慰對當事人有多大的價值呢?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同的事,即使表面相同的事,本質也是不同的;即使本質相同,不同的人經歷又會有不同的感受。身外人沒有權利說,你該怎麼做!

  我出了門後,感到整個城市在炎熱和乾燥中顯得無精打采,缺少水分,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在幼稚園門口站定,在一張張可愛的臉上搜尋——

  「媽媽——」一隻「小燕子」向我撲來,我的心立刻湧起一潭清涼的泉水,那是我的楚楚!

  「媽媽,我想死你了。」楚楚用她胖胖的小手摸我的額頭,我的眉毛,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她摸得那麼認真,那麼用心,她亮亮的眼睛隨著她的手深情地看著我臉上每一個角落,這動作這神情我是那般熟悉,那是鵬飛的動作,鵬飛的神情!血緣,真的就那麼無懈可擊嗎?

  「楚楚,媽媽今天接你回家。」

  「可今天不是週末呀!」她的神情分明是喜悅了,又似乎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不是週末,媽媽也帶你回家!」我的淚模糊了雙眼。

  「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又要出差?怕好久見不到我?」

  「不是!」我抱著她上了計程車。

  「那是爸爸又要出國嗎?他想見我?」

  「不是!」

  「那今天是爸爸、媽媽、我的生日?」

  「不是!」

  「那是爸爸欺負你了,你找我幫忙?」她坐在我懷裡睜大了眼睛,義憤填膺的樣子,舉起她蒜頭大小的胖拳頭,「媽媽,你放心,我們女人站在一起。」

  我笑了,楚楚,我的寶貝!

  電話在包裡唱了起來,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4:30分,正正好好,肯定是鵬飛打來的。多年來他養成的習慣,4:30分打電話給我,或者接我出去吃飯,或者接我回家,或者告訴我他有應酬,這是我們無言的約定!在這方面,鵬飛是個好男人,他在哪方面不是好男人呢?

  「媽媽,你的電話。」楚楚搖我的手。

  「不管他。」

  司機好奇地從反光鏡中看我,我也一眼不眨地盯著他,最後,還是他躲閃了目光。

  電話仍執著地唱著,那是一曲《友誼地久天長》,地久天長?這世上有「地久天長」嗎?

  他一定是把電話打到家裡沒人聽,一定是擔心了。我關掉受機,第一次,第一次拒絕了他的「呵護」。

  「媽媽,為什麼不接電話?是爸爸打來的怎麼辦?」

  「誰打來的我都不想接。」我把頭別向窗外。

  推開家門,鵬飛正站在客廳中間,皺著眉頭,按著手機,他的領帶被隨意扯到肩頭,頭髮被汗水浸透,有些蓬亂,這是我們相識以來,他第二次這麼不整潔,第一次就是半夜送我去醫院生楚楚。他見我們進來,舒了一口氣,把電話扔到沙發上。

  「來,我的寶貝,讓爸爸抱抱。」他蹲下來,張開雙臂。

  楚楚動了一步,又回頭看看我,把腳又收了回來。楚楚是個精靈!

  「來呀,寶貝!不想爸爸嗎?

  楚楚又抬頭看我,我望著鵬飛無言。

  鵬飛看看楚楚,又看看我:「怎麼了?都跟階級敵人似的。」

  「我們本來就是階級敵人,隨意亂搞的有產階級和靠人家養不敢抗掙的無產階級。」我脫下鞋。他習慣地把我的拖鞋拿過來:「告訴你多少次了,別穿這歐版鞋,影響身體健康!」

  「你以前怎麼沒告訴我,嫁你這種男人,影響身心健康呢?」我毫不領情。

  「別當著孩子的面兒,什麼都說!」

  「怕什麼,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要是聽到過這些,長大了,也不至於嫁給你。」

  「你講理不講理?」他被氣笑了,幫我脫下風衣,掛到衣掛上,然後抱起楚楚坐到沙發上,「告訴爸爸,你媽媽講我什麼壞話了?」

  「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還不至於當一個五歲孩子說你那些濫事兒,再說,她也聽不懂,她沒你那麼早熟。」我瞪了他一眼,去臥室換衣服,走到臥室門口,聽見楚楚小聲對她爸爸說:「媽媽今天『淚眼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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