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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戀 2001年11月16日 晴 哈爾濱的冬天是美麗的,放眼望去,一片銀裝素裹,清新而純潔!歐式建築安靜地享受著冰雪的溫柔撫摩,帶著歐洲的歷史和風情在寒風中傲然挺立著,沉默地看著過往的人群,看著身邊發生的悲歡離合。 我每次走在中央大街上,都會想:歷史給了我們什麼?除了教訓仍舊是教訓!而最可怕的是我們知道那是教訓卻從不吸取教訓! 我在中央大街上走著,一邊看風景,一邊想自己的心事。人們都穿得美麗而華貴,哈爾濱的男人和女人都很注重外表,他們寧可餓肚子,也要把自己包裝得精美。在哈爾濱你會經常看到女人穿著裘皮擠公共汽車,或是披金帶銀騎著單車,在穿著上你永遠不會準確地判斷出他們真正的經濟狀況。有更多的女孩子可能夜裡都沒處安身,或者下頓飯還沒有著落,但她仍舊會把腰包裡僅有的一點點錢送到一些賣服裝的老闆的手裡,而且毫不後悔!也許南方人會對此不理解,就如同北方人不會理解南方人幹嗎一天花那麼多工夫和金錢滿足肚子一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都無可厚非! 我欣賞著男人女人精美的時裝,我在這些精美中看到一個更精美的,鵬飛!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貂皮衣,長度剛好蓋過臀部,立領,他高大的身材配上這件衣服很氣派;頭上戴著一頂同樣顏色的貂皮帽,稱著乾淨的臉龐;一條灰色筆直的西褲;一雙高檔皮鞋。他仍舊那麼潔淨和風度!我心裡莫名地湧起一陣失落,失落這個曾經屬於我的人不再屬於我。他站在一個胡同口,微笑著朝裡看,不知看什麼。我停住腳步,看他。我不知道為什麼要留下來,鵬飛的一切對我已經是過去時,我不該有什麼牽掛和留戀。我沒有恨他,或許開始的時候恨,可現在不恨了,時間已經讓我的傷口癒合,而且時間讓我經歷了太多的東西,已經不會去恨了,鵬飛就像我的一個舊友,我對他充滿了眷戀,看到他我會很安心很舒服,可我呢?我在他心裡變了嗎? 鵬飛突然跑進胡同,我正驚奇之際,他抱著哭著的楚楚走了出來,我的心一緊,沖了過去。 鵬飛看到我,明顯有些驚喜。 「楚楚!怎麼了?」我伸手去抱楚楚。楚楚正用小胖手揉她的眼睛,聽到我的聲音,她立刻停止哭泣,開心地把兩隻小胖胳膊伸向我,我把她抱過來,她的小臉已經被淚水和髒髒的小手弄成個花蝴蝶,而這個花蝴蝶此時笑得很燦爛。 「告訴媽媽,怎麼哭了?」 「是爸爸不好好看我,我滑了一個大跟頭。」楚楚憤然地看她爸爸。 「哎?你怎麼能惡人先告狀?是你非要在那溜冰,我不讓你溜,怕你摔倒,你還說我『杞人憂天』,說摔倒你自己負責,你說說,你是不是這樣說的?」 楚楚不停地咽口水,這是她說謊後沒理的表現。我想笑,於是給她個臺階: 「楚楚怎麼還知道『杞人憂天』這個成語?真行!」 「她豈止只知道這個成語,她知道的多著呢!那天,廚房裡有只蟑螂,我向蟑螂噴藥,她在後面也拿著一瓶藥沖我噴,還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有,她答應我說我請她吃壽司她就讓我摟她睡,可吃完了,回來就不理我了,說『男女授受不親』;更可惡的是,到了星期日,她在家,我被她指使得暈頭轉向,她坐在沙發上自誇『指揮若定』!」 「哈哈……」我要笑死了,我把楚楚摟在懷裡,她在壞笑。 「告訴媽媽,和誰學的?」 「電視唄!媽媽,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這地方就許你來?」我把她放下。 「真是母女啊!」鵬飛感慨。 「什麼意思?」 「我是說楚楚說話太像你了,得理不讓人,沒理辯三分。」 「你是說我和楚楚都不講道理了?」我反問。 「你是說我和媽媽都無理取鬧了?」楚楚學我的口吻。 「你們兩個女人要幹嗎?」鵬飛看看我看看楚楚,「不能以多欺少!」 「宰相肚裡能撐船,懶得理你!楚楚我們走!」 「大人不計小人過,懶得理你!媽媽我們走!」 我和楚楚手牽著手向前走。 「喂,你們去哪?你們等等我!」 我和楚楚跑了起來,楚楚興奮地笑著,我也被感染,也大聲地笑起來,冰天雪地裡響徹著我們清脆的笑聲。 「你們哪裡跑,跑不過我如來的手心。」鵬飛幾步跑到我們前面,擋住我們的路,伸開雙臂把刹不住閘的我們兩個擁在懷裡…… 我今天感受到從前沒有感受過的幸福,或許,因為曾經感受得太多,已經麻木,不知那原本是一種幸福了。天倫之樂永遠是人類不衰的樂趣,應該說是動物群中其他樂趣永遠無法媲美的樂趣。我想,在覆蓋著冰雪的哈爾濱的街頭,我,鵬飛,楚楚,應該是一幅很美的風景畫,沒有人會認為笑得開心的我們實際上已經分崩離析,有一刻,我自己都處於一種幻覺狀態,好象我們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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