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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聽他斬釘截鐵的口氣,似乎就算可能他也打算堅決反對了,她有些尷尬,笑著說:「我們別瞎猜了,不會那樣巧的,他們兩個又不認識。」

  「所以我說不可能。」他頓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告訴她,「關鍵是傳東這幾天失魂落魄的,做事情也丟三落四,蔫蔫的,沒精神,好像是失戀了。他年輕,又還在念書,我真怕他中了人家什麼圈套。」

  那當然,以東瞿的名氣,不怕沒人打易傳東的主意,他名下也東瞿有大筆的股權,只不過一直是易志維在代管。易志維當然是絕佳的婚姻物件,可是他的精明厲害也是有目共睹,算計他太難,不如去算計一張白紙似的易傳東,反正一樣可以榮華富貴。

  她說:「不會吧,傳東看起來也不像是個遲鈍的人,可能年輕沒經驗,但別人也沒那麼簡單可以左右他。」

  易志維不耐煩:「你又沒有見過他——他還是個小孩子,人家萬一設個美人計,他絕對懵懵懂懂就上了當,然後再吊一吊他的胃口,他就乖乖中了圈套了。」

  她問:「那他對你說想結婚?」

  「他不敢的。」易志維說,「他知道我的脾氣,要是對方背景有問題,怎麼逼他也不敢和我說,哪怕告訴我他們在交往,他都沒那個膽,何況結婚——他從小怕我,他的性格又很內向。」

  「那不就得了,對方的陰謀不可能得逞了。」

  易志維歎了口氣:「所以我就更怕,萬一真是這個樣子,他又不敢對我說,對方又逼得他緊,我簡直不敢想他會怎麼辦!這幾天看了他的樣子我就擔心,天天丟了魂一樣。」

  她是外人,只能一味的說寬心話:「不會的,也許只是小孩子談戀愛,對方也只是同學之類,這幾天鬧了彆扭,過幾天就好了。」笑了一下,又打趣:「我可以放心了,我妹妹這幾天高興得很,看來不會是他們兩個人在談戀愛。」

  他還是愁眉不展,她講了些別的事情,他只是沒心思,最後她也不說話了,悶悶的吃完了這頓飯,他就說:「我今天晚上回家去一趟,就不回去了。」

  看來是打算和易傳東好好談一談了,他的母親和易傳東都住在陽明山的大宅裡。他忙,很少回家,多數時候是打電話回去問問家常。易太太的病情雖然一直控制地很理想,可是因為長年吃藥的緣故,反應有些遲緩,他每次講電話都是放慢了語調,一副對小孩子的口氣。

  想到易太太,她多少有些內疚。他以前回家向來不告訴她,頂多和她說一聲:「今天不用等我了。」他沒那個義務向她交代行蹤,畢竟他們不是夫妻,就算是又怎麼樣,天下不知道丈夫今晚身在何處的妻子也多得是。

  她答應了,一個人回他的公寓去。他既然說不回來了,她早早就上了床看電視,電視裡一對苦命的戀人迫于家族勢力不可以在一起,抱頭痛哭得死去活來,導演還不失機地配上淒美的音樂,不知結局是否是雙雙殉情?她看了卻只想發笑,有時候她就是這樣的冷血,這也是讓易志維教出來的,他說過「寧教我負天下人」。

  聽到門鎖「哢嚓」一響,她倒嚇了一跳,卻聽到熟悉的腳步,他徑直的走進臥室來,臉色鐵青。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連忙說:「怎麼了?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他卻是一場雷霆萬鈞的暴怒:「傅聖歆!你好本事!」

  她完全呆了,不知所措。他一伸手就將她拖了下來,他是喜歡運動的人,手勁大得幾乎擰斷了她的胳膊,痛得她眼淚都要湧出來,卻莫明其妙,只是問:「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他咬著牙,眼睛裡就像要噴出火,「我易志維這輩子沒有服過誰,我今天真服了你了!」

  她的頭髮讓他的手纏住了,她也顧不上了,只得仰起臉來問:「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事?」

  「什麼事?你少跟我裝糊塗!」他一把摜開她,她踉踉蹌蹌地撞在了床頭燈櫃上,他卻又一把將她揪了回來,抓在她的肩上,「你真是好手段,你吃定了我們易家對不對?」

  他今天回家是和易傳東談話去了,難不成易傳東真是和聖欹在談戀愛?他的樣子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似的,她含淚說:「我也不常回家,聖欹的事我怎麼知道?」

  他不知為什麼更加地發起怒來,一掌就摑在她的臉上,她被打懵了,耳中嗡嗡地響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她跌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他。他卻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一樣,一下子又將她拽了起來:「你還和我裝蒜!還東扯西拉說什麼你妹妹,有一個你不就足夠了?你一箭雙雕,多得意呀!你不用癡心妄想去招惹傳東,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我一時興起花錢買來的一個玩物,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為了錢,什麼都肯出賣,為了錢,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我一直不上你的當,你就去勾引傳東?我警告你,離他遠一點,不然的話,你就小心一點!小心你和你的公司都沒有立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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