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颶風·殘棋(75)_俞秉弘

七十五

　　其實，自從秋月在茶館裡和先生相遇的那一天那一瞬間，就有一種直覺，可能是人們常說的第六感吧。直覺告訴她，這位先生不是尋常客人，可能在今後的生活中會和自己有著某種特殊關係，所以，那天在茶館秋月不斷地對先生進行觀察，想找機會和先生聊聊。秋月雖然外表長得性感豔麗，但骨子裡還是比較傳統的，當她看見先生等來的是位漂亮女孩，由於女人的天性使然，心裡湧出一股酸溜溜的感覺。經過觀察，他們倆不像來茶館的其他男女客人均有著曖昧關係，倒像兩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秋月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所以才有在先生招呼埋單時的惡作劇。可氣的是，那位女孩對她有點失禮的行為根本不屑一顧，沒當回事。客人走了大半天，她還有些憤憤不平之感。天意弄人，當張洋帶她到金融大酒店面試時，由於張洋還得上班，所以她倆不到八點就到了金融大酒店。到大廳後，忽然，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欣從外面吃完早點回酒店準備安排面試。張洋告訴她：「那個女孩兒是她們剛上任的總經理，也是此次招聘審核小組組長。」秋月的心直往下墜，幾乎墜到了底，想放棄這次應聘的機會，就把得罪過小欣的過程說了一遍。張洋說：「說不定你那天見到的就是我們于先生呢。」秋月連忙詢問于先生的體貌特徵。經張洋描述，和那天在茶館見到的先生很相似，於是秋月便下定決心，一定要爭取這次應聘的機會，實在爭取不到，就想辦法直接面見於先生。最後倆人商定繞過小欣，先找張洋的主管領導路經理談。值得慶倖的是，路經理很快便答應了秋月的要求，當新人見面會上見到于先生時，興奮的秋月暗自慶倖自己的預感正確。當先生在會上點名表揚她的演講樸實、真誠時，秋月幾乎激動地掉下眼淚。僅過了兩天，辛總經理找她談話，秋月的心再次跌入谷底：壞了，那天的惡作劇今天要得到報應了，總經理要對她行使行政特權了。事實和想法卻截然不同，總經理直接把她送到于先生身邊工作，這是她完全想不到的，她感到慚愧，感到無地自容，一股由衷的崇敬之情從心底裡升起……

　　實際上，那天在茶館小欣根本沒注意到秋月的失禮行為以及心理變化，又怎麼會對秋月不利呢？假設小欣知道秋月對於先生的心理感應，出於對於先生的愛慕之情，定然不會把秋月推薦到于先生身邊工作的。

　　
　　這幾天，在先生身邊工作的秋月，分秒享受著在先生身邊那種讓她興奮、幻想、憧憬未來的美好樂趣。看到燕兒無時無刻不在關心照顧著于先生，令她羡慕不已，也有些嫉妒的成分。為了更好的前途及得到先生的賞識，雖然只有兩天，秋月拼命地練習著輸入，由於超負荷的練習，使她今天早上起床時胳膊疼得不敢動彈，但她還是咬牙堅持著。這種拼命終於有了結果，她的輸入速度和穩健品質越來越成熟。到中午時，她已經完全達到了先生的要求，剩下的就是先生要求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理論知識了，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這需要在先生身邊長時間的實踐經驗積累和先生的諄諄教誨才能做到……
　　秋月舒展了一下有些疲憊的身子，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快十一點半了，燕兒正在往餐桌上端菜，秋月起身幫燕兒收拾著。忽然，先生的電腦蜂鳴起來，秋月急忙跑上樓推開先生的書房門，先生躺在書房的沙發上正睡著呢。秋月不敢招呼先生，隨手在老闆椅上拿起先生的衣服，輕輕地蓋在先生身上。看到先生的腿伸到地上，又小心翼翼地扶上沙發，然後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幾度，輕輕地關上書房的門。

　　燕兒走過來輕聲地問：「先生睡著了？」

　　秋月點點頭說：「嗯！先生的電腦響了，一定是來資訊了，怎麼辦？」

　　燕兒說：「先生的電腦設有密碼，我們進不去。」

　　秋月說：「萬一有重要的事兒怎麼辦？」

　　燕兒心有餘悸地說：「以前有過一次，先生發火了，好險沒出大事。」

　　秋月說：「要不咱叫醒先生？」

　　燕兒說：「昨晚先生沒睡好，要不咱再稍等會兒？哪怕讓先生再睡5分鐘也是好的。」

　　秋月意味深長地說：「你可真體貼啊！」

　　燕兒臉紅了說：「這是我的責任嘛，我的工作就是伺候先生。」燕兒說完心想：是的，的確是我的工作。至於先生和誰睡覺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管不了，也沒權管！我只能為先生的身體健康考慮，就連昨晚先生那麼不顧身體去做那種事，我也只有乾著急的份，傷心的份……

　　原來，昨天夜裡燕兒根本就沒睡著。飯桌上，金茜子對先生嗲聲嗲氣惺惺作態的樣子，燕兒就已經很反感了，但她是先生的客人，燕兒只能以禮相待。後來，茜子做完工作上了燕兒對面的客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金小姐對先生動了春心。過了一會兒，茜子在床上小聲地招呼她，燕兒對她的印象本來就不好，所以裝著睡熟了沒理她。當金茜子起床只穿著內衣褲離開了房間後，燕兒開始後悔了，後悔剛才裝睡。又過了一會兒，見金茜子還沒回來，燕兒光著腳丫，偷偷地來到先生的房間門前。門沒有關緊，能有一寸多的縫隙，從門縫往裡看正對著浴室的門，燕兒看到了茜子的醜態，先生像呆子一樣呆呆地站在浴室門前。茜子淫蕩的聲音和乞求先生歡愉的淫語，使燕兒噁心得頭都有些眩暈。天啊！天底下竟有這般無恥的女人！燕兒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心裡的憤怒達到了極點。天下竟有如此下賤的女人！像條發情的母狗在向先生求歡！雖然不怪先生，只怪那不知廉恥的金小姐，可燕兒還是暗暗地傷心。先生怎麼能對如此下賤的女人做出那只有對愛人才能做的事呢？先生也是人，是個健康男人，又怎麼可能不為之所動呢？燕兒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又過了大約三十分鐘，燕兒見金茜子還沒回來，又悄悄地來到先生門前，這回燕兒只能看到先生和金茜子的小腿露在床尾。那個下賤的、淫蕩無比的聲音說：「先生，再來一次嘛，我要嘛……」

　　燕兒實在聽不下去了，懷著憤怒加心疼的複雜心理回到自己的床上。眼淚不住地流下來，枕頭浸濕了一大片，燕兒傷心地咒駡著：「這個賤女人！為了滿足自己的無恥性欲，不顧廉恥、不顧先生的身體承受力，竟無恥地、下賤地、無休止地要求。先生快四十的人了，怎麼可能滿足這個淫蕩無比女人的無休止的要求呢？我得阻止他們，可我怎麼阻止呢？怎麼辦？看來我只有心痛先生的份了！先生這段時間夠累的，單位出了那麼大的事，雖然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從大家的緊張表情能看得出來，還有楊經理的背叛，給先生的打擊多大呀？在這個非常時期，竟遇到這麼下賤無恥的女人。我一定得替先生出這口惡氣，讓她知道，人世間真正的愛和淫亂之間的差距……」

　　至此，金茜子潛在的命運危機網向她張開了。

　　電腦的蜂鳴聲一聲比一聲大，秋月和燕兒對視著，秋月說：「還是叫醒先生吧，一旦是大事那可就慘嘍。」

　　燕兒說：「好吧！」燕兒輕輕地敲著書房的門，半天不見先生回應，燕兒最終還是推門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我搓揉著頭發急步地走下來，在電腦旁熟練地敲著鍵盤招呼道：「嗨，快過來看，小金做的廣告小樣，還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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