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颶風·殘棋(99)_俞秉弘

九十九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你豈不是連我也罵了？」

　　小路有點不好意思，急忙說道：「和先生當然不同，先生是用計、用智……」

　　我揮了一下手打斷了小路，頗有感觸說：「其實大同小異。商場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不算計別人，就被別人算計，身不由己啊，唉——我對不起你們！是我把你們帶入這殘酷的旋渦。你們都還年輕、漂亮、又是女性，特別是小欣，過早地捲入了爾虞我詐的是非圈子。這一點，我很慚愧、也很自私，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小欣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急忙說道：「先生快別這麼說，您沒錯，也不該這麼想！這是遊戲規則，自古至今的法則！我還要感謝你呢，感謝你給予了這一切，我喜歡這個世界，也是我自願選擇了這個世界！您看得准、說得好，我具有這種品質，我的骨子裡流淌的就是這個世界的血液，哪怕它帶有血腥味！」

　　小路也哭了，哭得很生動，抽泣著說：「辛總說得對，說得好！這是自然法則！我們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也很幸運我們屬於這個世界，這裡充斥著激情、充斥著博弈！哪怕將來會有流血、有犧牲，我們也無怨無悔！」

　　「對！無怨無悔！」小欣堅定地說。

　　無怨無悔？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望著兩個淚流滿面的女孩子，我不忍責備她們，也無權責備她們。即使這裡充滿了殘酷與卑劣，血腥與殺戮，以及良知的抹滅與道德的淪喪，我也無權責備她們！這場紛爭是由我挑起的，是我把她們帶入了這場毫無意義的商場紛爭，本來這一切應由我來獨自承受，而我卻分擔給了她們。身不由己！我只能用身不由己來詮釋、來掩蓋、來修飾這場紛爭的真正內涵，只有無奈、只有自責、只有嘴裡不斷地重複小路那一句「無怨無悔」的悲鳴，來暫時填充那份應獨自承受的厭惡和悲戚……

　　靜——

　　很靜——

　　三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每個人的心裡都在呐喊著那句「無怨無悔」，足足過了大約三分鐘，大家的情緒才漸漸地平靜下來。

　　我說：「李良可靠嗎？」

　　小欣說：「應該可靠，我和他在一起工作過一段時間。」

　　我點點頭：「這次的意外事件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件好事，它給我們提了醒，上了一課。它告訴我們，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要提高警覺。在新人當中，你們要注意一下，排查一下有沒有漏網的間諜，在這個商業領域裡，我們首先要學會適應和面對。」

　　小路說：「下一步對王海該怎麼辦？應採取什麼措施？」

　　我說：「全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他不是有能力嗎？可以讓他多幹些工作，目前還不到用他的時候。你們千萬別有情緒，別有戒心，必須做到像以往工作一樣，喜怒哀樂都一樣。分析不錯的話他應該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你們的言行都在他的注視之下，我要求你們，必須把這件事忘掉，完全忘掉！只有這樣，才對我們真正有利！」

　　「明白了！」小欣、小路使勁地點點頭。

　　
　　我還有點不放心地問道：「對了，小路！你從他辦公室出來時，有沒有被別人看見？」
　　小路想了想說：「沒人看見，走廊裡沒人！」

　　我點點頭說：「嗯！這就沒問題了！」

　　這時，田雨走進來：「東海集團的袁總來了，請指示！」

　　小峰從田雨身後走進來，笑著說：「我說，見你是越來越難了，小姐一個比一個厲害！」

　　「呵呵，怎麼？遇到阻力了？用不用讓她給你個說法？」我笑著說。

　　小峰笑著說：「拉倒吧！你身邊的人我可惹不起，巴不得巴結巴結她們呢。」小峰又轉頭對小欣和小路說：「你們說是吧？」

　　小路笑了笑沒說話。

　　小欣說：「別，您可別客氣！您是先生的朋友，就是我們的領導，您這麼說，我們哪能承受得起！」

　　小峰認真地說：「你可別這麼講，我是你們頭兒的朋友這不假。可他使喚我，可比使喚你們來勁得多。」

　　小欣笑著說：「呵呵，這可是您的福氣！我們想讓于先生多教導，先生還不肯呢。」

　　小峰說：「真的嗎？」

　　小欣說：「當然是真的啦！」

　　「哈哈哈，那咱們可得組成統一戰線啦！一會兒咱就聯手狠狠地宰他一刀，讓他多出點血如何？」小峰笑道。

　　小路說：「那還不如說宰我一刀，得是我們財務埋單。」

　　「呵呵呵，呵呵……」大家哈哈地大笑起來。

　　我笑著站起身來說：「說吧，你打算怎麼鬧騰才過癮？」

　　小峰說：「當然是吃涮羊肉了，大酒店太靜，花錢也多，沒意思！」

　　我說：「那好！咱這就走吧！」

　　小路說：「你們先去吧，我還有事兒沒辦完，回頭我去找你們！」

　　我問道：「什麼事？」

　　小路說：「那些印刷材料還在那兒堆著，我得去整理一下！」

　　我說：「不用了，明天再說吧！」

　　小路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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