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颶風·殘棋(104)_俞秉弘

一零四

　　酒宴開始後不久，姜副市長因有事提前退席了。送走了姜副市長一行，我們這桌的客人就只剩下我、聯誼集團主席李茼、助理林倩怡了。正閒聊著，小路引兩位客人走過來介紹道：「先生，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建行市分行的齊行長，這位是萬恒證券的總經理戴鍩先生。」

　　我連忙和大家一一握手，小路又給李茼和林倩怡介紹一下，原來他們早就認識。

　　小路吩咐服務員重新換了一桌酒席，大家重新坐下來……

　　我心裡暗暗吃驚：萬恒證券的戴鍩怎麼能來出席我們六合公司的開幕活動呢？這件事非同小可，得搞清楚。正想著，小峰端著酒杯走過來，我正要給大家介紹，小峰卻笑著說：「于先生，我們那桌的領軍齊行長和戴總都過來了，我也得跟過來啊。」

　　我明白了，原來他們是一桌的。小路敬了大家一杯之後說：「先生！你們談吧，我去陪陪其他客人。」

　　「放心去吧，齊行長和戴總由我陪就可以了。」我端起酒杯微笑著說，「來！各位領導，再次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來出席和見證六合公司的開幕儀式，這份情，六合公司的全體上下會時刻銘記！所有的感懷，都在這杯酒裡了，來，我敬各位一杯！」

　　齊行長和各位都笑著說：「哎，言重了，言重了！來！大家同喜，乾杯！」

　　小峰放下空杯，頗有深意地說：「于先生啊，真服你了！你們六合開幕，得到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地產界的支持自不必說了，請到齊行長出席也很正常，這充分說明了六合風水未來的發展前景和博大的外交手段，能請到證券界的巨頭支持，使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我算服了你了！」

　　
　　李茼轉過臉在看我，看來也想知道答案，我笑著說：「這都是朋友們的抬愛，說來慚愧！六合公司的開幕，能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支援和關注，實不敢以你剛才說的外交手段自居。對六合來講，各位的情誼真不知以後如何來報答啊！」
　　戴鍩連忙說：「先生快別這麼說，說心裡話，先生的大名我剛進證券圈不久就聽說了，早有心當面請教，苦於沒有機會。此次也是偶然的機會聽說先生目前主持六合風水，所以今天通過齊行長借六合公司開幕之機面見先生聆聽教誨，釋懷了平生宿願呀。」

　　我微笑著說：「戴總言重了，我哪有什麼大本事，以前是在證券圈子混過，到頭來還不是一敗塗地？現在搞六合公司，過去的事早已淡忘了，對證券業已心灰意冷了。」

　　李茼突然問道：「戴總，于先生當年在證券圈子有哪些駭世之作，說出來聽聽如何？」

　　戴鍩說道：「難道李主席沒聽說過於先生的驚人業績？」

　　李茼搖搖頭說：「沒有，我只知道于先生搞六合風水禮品店，不足半年，迅速發展成為倍受工商界矚目的巨人企業，僅憑這一點，就非常人所能辦到。剛才聽你一說，猜想過去在證券界必有驚人之舉，故有此一問。」

　　齊行長極有興趣地說：「那你就快說說嘛！」

　　我淡淡地：「那些陳穀子爛芝麻各位聽了定會影響酒興，還提它幹什麼。」

　　「先生過謙了，那可不是陳穀子爛芝麻。至今為止，先生當年的驚人業績，圈子裡還津津樂道。」戴鍩認真地說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在座各位都是久經場面的人物，望著戴鍩的表情，心裡暗暗吃驚……

　　小峰心想：壞了，本想幫哥們兒弄清楚戴鍩來出席六合開幕活動的真正意圖，哪成想，弄巧成拙了。這位戴鍩就像學生對老師那樣，並且還要散播哥們兒以前在圈子裡那些事，哥們兒曾叮囑過，不想讓外界瞭解以前的事，恐對整個計畫有影響，今天倒讓我給捅出來了，唉……

　　李茼腦子裡在飛速旋轉著：噢？於鴻海以前是搞證券的啊，看戴鍩的表情，顯而易見對姓於的敬佩之至。如果此次土地競賣和我們聯誼的上市計畫有關聯，他是有的放矢刻意安排那可不好對付，關於這方面的資料和現狀，可得好好摸摸……

　　我淡漠地說道：「難得圈內還有人記得我，我倒也想聽聽他們都是怎麼評價我的，定說我操縱股市對吧？」我故意把話頭引到操縱股市上。

　　戴鍩誠懇地說：「難免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對先生的評價戴了有色眼鏡。我認為，先生對中國股市有著卓越貢獻，股市如缺少先生這種雄才偉略之人，就有如一潭死水，它的融資功能就會減弱，甚至喪失，同時也會失去了它應有的魅力。就拿億萬科技來說吧，弱市中，股價從六元，經先生兩年的經心操作，最終飆升至一百二十元，終使整個股市沸騰了，一舉衝破歷經兩年多的熊市，帶動股指，從900點一直狂飆至1800點，這不正是所謂操縱股市的最大功績嗎？」

　　大家聽了都暗暗驚駭，也包括小峰，小峰以前僅知道於鴻海是從事證券投資業，至於戴鍩所介紹的內容，他是不知道的。

　　齊行長不斷地讚歎著：「噢？那次轟動整個股市，引爆5?19行情的經典之作原來是于先生所為，失敬了，失敬了，來，為那次經典傑作，老哥哥敬你一杯！」

　　我淡淡一笑道：「其實那都是圈內的傳言罷了，自己的難處，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啊！」

　　齊行長說：「難道這裡面還有說道？方便的話，說出來聽聽。」

　　我淡淡地說：「沒什麼不方便，反正現在已遠離那個圈子了。在外人眼裡，我搞了幾支股票賺了很多錢，可事實誰又能理解個中的心酸呢？就拿戴總說的那支股票來說吧，六元炒到一百二十元那還了得，少說也有上百億的股利，股價是不差，是到過一百二十多，加上配股拆細怎麼也有一百六十元左右，表層上看，有幾十倍的暴利。可事實上，只有成本百分之五十不到的股利，費時兩年多啊，那幾年，哪個行業不好做？如果不是搞股票，說不定早發大財了呢，唉——」

　　李茼問道：「怎麼會有那麼薄的利呢？」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反復被套唄，沒有大勢配合，硬是用巨額資金給拉抬起來，就被有心人給利用了，賺了錢還套你。那件事，真正賺大錢的是股票的持有者，那些人都發大財了。」

　　李茼笑著說：「如果你和那些股東聯手，你也發大財了，哈哈。」

　　我笑著說：「是啊，所以這兩年累了，也厭倦了，退出股市走走實業的路子，將來說不定也有上市的機會，免得弄個操縱股市的駡名。」

　　小峰端起酒杯說道：「來！為六和風水能夠早日上市圈錢，也為于先生遠離令人心酸的股市乾杯！」

　　齊行長和戴鍩回應著說：「來！來！為忘掉過去，展望未來乾杯……」

　　戴鍩放下手中的空杯說道：「對了，李主席，你們聯誼集團的上市計畫，操作得怎麼樣了？」

　　我低著頭在拿煙，感覺有種異樣的目光在觀察我，一定是李茼和林倩怡了。我故作驚訝地抬頭問道：「你們聯誼有上市融資的計畫？」

　　李茼這才微笑著說：「是啊，目前運作得差不多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上市了。」

　　小峰笑著說：「這可是好事，可以坐地圈錢可喜可賀啊，為此，我得敬您老一杯啊。」

　　李茼說道：「說來慚愧呀，上市是件好事，可找到理想的承銷團卻很難啊。」

　　戴鍩連忙說道：「也不是我們家不肯做，只是目前的股市太弱風險太大。像于先生這樣的專家都遠離股市了，可想而知，現在的股市熊到什麼程度。整個股市每天的交易總量都不足三十個億。前不久，幾家公司上市，負責承銷的證券公司以及組織的承銷團全部砸在手裡了。上周，我市一家證券公司幫外省一家地產公司上市，才四千萬的盤子，只賣出了七百萬股，不僅拿不到傭金，還得跟銀行拆借最終才堵上餘下三千三百萬股的窟窿。」

　　林倩怡突然說道：「于先生，以您的經驗，有什麼好建議幫忙指點一下。」
　　我望了李茼一眼說道：「這不好說，首先得知道上市的要求才行。我也很久沒觀察股市了，很難拿出具體意見。不過，僅憑行情不好就下沒法操作的定義顯然不夠充分。我認為，萬物都有它的利弊關係，有一弊就必有一利。」

　　戴鍩說：「依先生之見，能否幫我們指點一下，其實萬恒還是很願意幫助本地公司上市的，只是眼下這形勢，我們還真缺乏點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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