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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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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怡笑了笑說道:「喜歡這裡的人不是我,是那些敢於挑戰法律的人。我們的李主席應算一個,這不,在這兒一待就是一個月有餘。你不也來過好多次嗎?你也算一個。」 單言頓時被她噎得半天說不話兒來,心道:真是個野辣椒!我就納悶兒了,李主席怎麼會喜歡這麼個女人呢?瞧瞧,她身上除了刁鑽酸辣、長得嬌小玲瓏還算漂亮外,哪還能再找出點香人的地兒?於是憤憤地說道:「你這張嘴呀,我是怕了你了!你這麼損我沒關係,怎麼連李主席也損上了?別人我不知道,咱主席對你那可是沒挑的。」 「去你媽的蛋!」林倩怡心裡按捺已久的積恨終於爆發出來了,「損你?你他媽的夠格嗎!充其量只是李茼的一條狗而已。你是個什麼東西,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蠢豬,整天拿著李茼的雞毛當令箭,都懶得搭理你還稀的損你?滾他媽犢子,離我遠點!」 翟耀明在旁邊忍俊不住,心裡竊笑不已:呵呵,這個單律師真是不知好歹,蠢得可以!都這個時候了仍看不出門道,還抱著李茼那棵大樹等死呢。在小林面前你提誰不好,偏偏提李茼待她如何如何?你這不是自找沒趣嗎?說他蠢豬倒也不是罵他,嘿嘿,蠻貼切的嘛! 單言終於忍不住了:「罵誰呢?你罵誰是狗?你再罵一句試試?」 林倩怡:「我罵狗,你他媽的就是狗,還罵你句試試?蠢豬蠢豬!狗狗狗!」 單言氣得眼冒金星一下子沖上前去,司機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翟耀明見狀大聲喝道:「好了單律師,不要臉了?個個都像市井無賴似的,都少說兩句吧,記者過來了。」 「快看!李主席出來了,李主席出來了!」李茼的秘書大聲喊道。 檢察院看守所的大鐵門終於被推開了,李茼面無表情地走出來。埋伏在鐵門左右等候多時的記者立時炸了窩,一窩蜂地圍了上去。 一種久違了的喜悅填充著李茼的心肺,抬頭望著聯誼控股四個鍍金大字,心裡稍安,昂首闊步地躍上臺階走進聯誼集團大廈。走廊裡的喧囂氣氛嘠然而止,忙碌的員工們仿佛被點了穴一般,一下子佇立在原地,目視著李茼一行人從身邊經過。單言緊走了幾步攔下電梯,李茼昂首走了進去,只有李茼的秘書跟了進去,其他人皆齊刷刷地站在門口目視著李茼一動沒動。單言說道:「快點啊!」 翟耀明微笑說道:「請李主席先回辦公室休息一下吧。十五分之後請直接去會議室,我們就不跟著了。我們在門前接待一下前來開會的各位董事,請吧李主席。」 李茼皺著眉頭一臉不悅之色:「開什麼會?誰讓開董事會了?我說過要開董事會嗎?」 翟耀明:「是全體理事一致的意見。會議通知已經下發了,十五分鐘後請李主席準時出席會議就是了。」 李茼雙目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怎麼沒事先沒和我請示?誰發的通知?想幹什麼?」 「您在裡面蹲著沒法向您請示。我是董事會秘書,通知當然是由我發出了。」林倩怡詭譎地笑了一下,「蹲」字故意加重了語氣,聲調也怪怪的,「至於想幹什麼嘛,當然是為了向您彙報您在裡面蹲著期間的工作嘍!」 李茼一下子呆立當場,大腦裡急速地旋轉著,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林倩怡竟敢這麼跟他說話。暫態,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從心底裡湧出,隨著電梯門緩緩關閉,眼前的燈光漸覺暗淡,李茼臉色死灰緊閉著雙目,心在下墜!下墜!下墜…… 當李茼在秘書的陪同下走進會議室時,會議室裡已坐滿了人。李國棟、億銀置業的張濤、苗苗也在座,每個人的桌前均擺有一份列印工整的檔,每個人都在低頭看著文件。見李茼進來了,大夥兒放下手裡的檔,目光一起集中到李茼的身上。與以往不同的是沒有人微笑、沒有人站起來、更沒有人說句什麼,只是十數雙眼睛一直注視著李茼,齊刷刷的…… 李茼緊鎖著眉頭,掰著手指喀喀響,腳下漸感無力,在秘書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走到主席的位置前,手指著張濤和苗苗說道:「你們是誰?是哪兒的?為什麼坐在這兒?」 林倩怡微笑道:「李茼先生,我來為您介紹。經集團理事會審核,他們完全符合集團董事會章程成為集團董事會的董事之一。對了,我現在正式通知您,根據章程,您目前所持有的持股比例,已經不足以支持您繼續坐在您此時此刻所站的位置,請您去斜對面的椅子前就坐。看到沒有,在那個位置上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一份足以解釋你心中疑惑的檔。」 「你、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茼瞪大了雙眼環視了一眼四周大聲說道,長長的質詢音和歇斯底里的猙獰已經不足以支撐李茼肥胖的身軀,李茼面色死灰,雙手把靠著董事主席的椅背拼盡全身力氣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那麼,誰應當坐在這把椅子上?小林你說,到底是誰?」 林倩怡冷冰冰地說:「請你回頭看看!」 會議室的雙扇大門再次被推開了,翟耀明陪同小欣、小路在前,趙青、袁志峰在後一同湧了進來。 十五分鐘後,李茼接過秘書遞過來的咖啡,一口氣喝了個精光說道:「你把翟耀明請來,我有話要問他。」 過了一會兒,翟耀明站在李茼面前畢恭畢敬地說:「李主席,您找我?」 李茼苦笑了一下說道:「耀明,這個時候了,我想你應該讓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吧?請你如實地告訴我!」 翟耀明:「六合風水已經完全地控制了公司。今天的會務只是行使個法律手續,此前發生的一切,均在六合風水的控制之下。當然,這當中我起了些微妙的作用,也只是微妙而已,即使沒我在此呼應,聯誼集團遲早也會易主。不是您無能,是於鴻海太強大了,被他瞄上了,改換門庭是早晚的事兒。」 李茼:「他是什麼時候把你拉過去的?」 翟耀明:「算不上是被他拉過去的。還記得八年前我們共同參加了市府組織的深圳考察團嗎?就是那次深圳之行我們相識並成為知己。需要說明的是,截止到我們購買那兩塊土地時,我沒幫他做過任何事兒。後來,迫於形勢,我只能選擇他而放棄您!」 李茼:「那麼小林呢?小林又是怎麼回事?」 翟耀明:「她知道了王海的事兒,是我告訴她的。不過,即使我不做工作她還是會背叛您,六合風水已經找到了王海,他們把他送到了香港。」 李茼:「噢,是我做事不夠狠辣!那些股東又是怎麼回事?」 翟耀明:「我們的股票上市不到十五個交易日便跌破了發行價,股東們人人自危,被億銀收購是必然的,億銀置業的幕後老闆是于鴻海先生!」 李茼:「他為什麼要找上我?」 翟耀明:「其實他的目的根本不在我們,他只是想利用我們的上市機會而已。三年前,他的事業是被兩家戰略投資機構設毒計給毀了,那兩家投資機構才是他的真正目標。為了引動股市攻擊目標,他需要借助我們上市的股票做籌碼。由於我們派了王海且耍了手段,讓他本來就不寬裕的資金驟然變得更加緊張,因而惹惱了他,他這才修改了計畫把目標鎖定在我們頭上。」 李茼:「你既然知道他的可怕,為什麼還要建議讓他吐出他本應當賺到的利益,是有心害聯誼嗎?」 翟耀明:「不是,是由於一場對弈。三年前,我與他相約棋盤山進行一場殘棋對弈,結果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吹散。於是,我便心生與他在商場上再次對弈一較高下的想法。結果他一下子輸掉了九千萬,我欣喜若狂,以為是勝了他一局。後來,我發現其實是我敗了,實實在在地敗了!他的目的根本不在那點利益上,他的真正目的是要連根拔起聯誼集團,並且已經接近他的目標。我無路可退,要麼向您坦白,要麼投降。最終我選擇了投降,也只能投降。」 「哈哈哈,竟是為了一場賭局!哈哈哈,我才是聯誼集團的掌舵人!竟然是你上了賭桌,我卻一直蒙在鼓裡充當看客!哈哈哈,可笑!可笑之極!哈哈哈……」李茼一陣狂笑,發自內心的笑,笑得聲嘶力竭…… 三十分鐘後,李茼站在聯誼集團大廈頂層的陽臺上,心潮澎湃、感慨萬千。一轉眼,商場打滾時過天命,一生為之不懈奮鬥的聯誼控股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一夜間支離破碎!一生中最引以為豪的馭人術竟如此失敗!身邊最信賴的人竟成了敵人!自以為睿智聰慧,在姓於的面前卻顯得如此渺小!昔日三國的既生瑜何生亮,今時演繹得如此惟妙惟肖…… 天在旋,地在轉,美麗的都市景色一下子變成了長長的倒影,一片片玻璃幕牆在眼前紛飛,絢麗多姿的街景漸逐在瞳孔中放大、閃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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