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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亞倫說他以後都不賭了,還說了些不吉利的話來嚇唬我,說什麼機遇只有一次什麼的。弄得我這次也不敢大賭了。不過呢,話說回來,小小地玩玩,輸贏都很開心,要是真戒賭,生活中會少掉很多樂趣,還不知有多Boring(乏味)呢!」

  「是呀,以前我聽那些賭徒說,上帝總會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解脫,我還一直納悶,怎麼我的機會就是不來,看來是得等到全軍覆沒以後,才置之死地而後生哦!」

  「哈哈,聽你說的,好像是打仗似的!」南茜被鈴月天真的模樣逗得笑個不停。

  「比打仗嚴重多了,這可是性命攸關!我工作剛沒了,正準備明天再來擔心吃飯問題,結果老天有眼,天無絕人之路,還沒開始擔心,就已經把問題解決啦!」鈴月越說越高興。

  「呵呵,今天我們贏錢,凱是功不可沒,要不是他那麼倒楣,我們倆也贏不了那麼多錢的。無論如何,就憑這個,你也應該原諒他了吧?!」南茜忽然提起了凱。

  「我其實對他根本就恨不起來。」鈴月搖搖頭,聲音忽地微弱了許多。

  「那就好,其實,我倒覺得,凱看起來不像是個花花公子,估計,恐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我見他望著你的樣子,一往情深似的。」

  眼見鈴月的樣子又開始失魂落魄,南茜頓時覺得,再繼續談論凱,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她便立刻轉移了話題。

  「對了,雪玳和夕燕怎麼樣了?她們都還好吧?」

  「嗯,你完全想像不到她們有多能幹!雪玳為了紀念查裡斯,成立了一個基金會,把房子賣了,錢都投進基金會了;夕燕帶著她女兒,兩人在哈瑞斯酒店門口弄了個售貨屋,做絲綢用品生意呢,生意好得不得了!就只有我,笨得要死,什麼也幹不好。」鈴月又聯想到自己的無用,顯得楚楚可憐。

  「笨人有笨福!誰能說的准?」南茜安慰道。

  「南茜,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我真不知該怎樣謝你!」鈴月感激地對南茜說。

   「想謝我還不容易?明天請我吃龍蝦就行了!」南茜爽朗地一笑。

  「好!一言為定!」鈴月認真地答應。

  鈴月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從手袋裡翻出手機,習慣性地看看那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夕燕的手機號碼。

  「Hello!夕燕!」

  「是鈴月阿姨嗎?」話筒裡傳來蓓蓓的聲音,不知怎麼的,聽上去有些走形。

  「咦,是蓓蓓呀!你媽呢?她的身體好些沒有?」

  聽到蓓蓓的聲音,鈴月猛然想起夕燕病了,說不定她的攤子又需要她去幫忙照看,孤兒寡母再加上一個癱瘓了的老人,還要那麼辛苦地做生意,真是不容易。

  「鈴月阿姨……」話筒裡的蓓蓓,剛說完這幾個字,就開始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怎麼了蓓蓓?別哭,趕快告訴阿姨到底怎麼了!」鈴月一下子從床上站起身來,焦急地等待著蓓蓓的回答。

  「我媽她──她不見了!她扔下我們走了!嗚嗚~~~~~~」

  「啊?!」鈴月震驚地張大了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夕燕的信

  等鈴月跟南茜火速地趕到夕燕家裡的時候,見到蓓蓓正在家門口的屋簷下獨坐著,她的身影在茫茫黑夜裡,顯得是那麼孤單和瘦弱。

  鈴月跳下車,朝蓓蓓走去,「蓓蓓!」她叫道。

  「鈴月阿姨,你們可來了!」正望眼欲穿的蓓蓓見她們來了,立刻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朝她們的方向奔來,一下子就撲到鈴月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蓓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媽去哪裡了?鈴月焦急地問道。

  「我……我前天去紐約送……送貨,今天晚上的飛機回來,但是在機場,沒有見到媽媽,只有一個舉著牌子的計程車司機,說……說是媽讓他來接我的……然後,我回到家,就……就見到媽留給我的這封信……」蓓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她手裡還緊緊地捏著夕燕留給她的信。

  鈴月拿過信,借著路燈,飛快地從頭到尾地讀了一遍。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她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鈴月阿姨,我媽她會不會死呀?你快告訴我,我媽她會不會死呀?我們趕緊把她找回來吧!啊?」

  蓓蓓拼命搖晃著鈴月的胳膊,一邊抽泣著。她忽地跑到家門口的小路上,向黑暗裡四處張望,仿佛夕燕只是藏匿在某個樹影的背後,隨時都會跑出來給她一個驚喜似的。

  鈴月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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