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多倫多(41)

四十一

　　「不是都出來了嗎？」聲音輕柔得不像出自田建設的口，他這是怎麼啦？

　　「都是謝明！」柳香香恨恨地說。

　　田建設愛聽這話，他把柳香香攬到自己懷裡。柳香香哭得越發厲害了，他知道說什麼都安慰不了她，只能緊緊地摟住她。他的心為柳香香而疼著。

　　深秋的夜晚，風兒帶著些許涼意。

　　「咱們還去林鴻眉家！」柳香香把眼淚一抹說。

　　「什麼？」田建設立時放開她。

　　但是他們倆的臉離得那麼近，路燈下，他的眼睛竟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嘴唇上，那唇軟軟的。

　　第十四章

　　本想教訓教訓她：還去？都進神經病院了，誰來撈咱們？沒曾想那唇讓話從他嘴裡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循循善誘了：「太晚了，明天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想想怎麼說，林鴻眉才能讓謝明跟你見面。謝明要是真在她家，知道你去找他，他為什麼不露面啊？」有了擁抱墊底兒，又有了嘴唇的誘惑，他沒能控制住自己，順手把柳香香額頭上散落的頭髮給撥開。

　　「嘿，別動手動腳的。」柳香香撥開他的手抗議道。

　　要不怎麼說好男不跟女鬥呢，一個女人能身兼女皇、小家碧玉、潑婦、女強人、小鳥依人外加謀財害命的殺人犯，而且不同角色的轉換能在瞬息之間完成。除了眼花繚亂，真別奢望其他。性別優勢，不管幹什麼，人家都是弱者。不論做了什麼，人家都站在「自衛」的制高點。不服氣，做變性手術啊。

　　田建設把柳香香送到家裡，為避免染指林鴻眉的事，他腳底抹油正想溜。

　　「你陪我進去啊。」柳香香看他坐著不動，連引擎都沒停，就叫他。

　　「這有點超出我職責範圍了吧？」

　　「別那麼斤斤計較，進來吧。」

　　進到門裡，燈都沒顧上開，柳香香已偎到他懷裡，用她那軟軟的唇在他臉上香了一口。血正要沸騰呢，就聽見柳香香尖叫：「謝明！」

　　他馬上把她推開：「怎，怎麼回事？」

　　「味兒，是他的味兒。」柳香香用力嗅著黑暗中的空氣。

　　田建設把燈打開，聞了聞，沒什麼特別的味兒：「讓你在家等，你不等，非到林鴻眉家鬧。謝明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不好說話。你看讓人家白來一趟多不好，明天好好在家等著吧。」

　　這回不用去林鴻眉家了。

　　「你別老急著走啊，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田建設就是想走，怕她跟他定明天去林鴻眉家的事。再說都夜裡十二點多了，他在這兒待著總是理不直氣不壯的勁兒。

　　「他，他要是躲家裡怎麼辦？」

　　「第一，這是他家，人回自己家不能算『躲』。第二，你不是正找他嗎，還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所以你就不能走。」

　　「聽驢的，聽驢的。」田建設只好安慰自己，陪著她在樓下轉了一圈，沒情況。又上了二樓。

　　剛踏進臥室，柳香香又叫了起來：「他把門修好了！」她指著壁櫥的門，「昨天掉下來了……」

　　「那是我安的，下午幫你收拾東西的時候安的，你沒注意？」

　　「那花也是你放的？」柳香香又指著床頭櫃上一束白色的馬蹄蓮說。

　　「不是。」肯定是她自己買的，想像成是謝明送的。還真不正常了，「接她出來」這步棋沒准走錯了。

　　「行了，我可以告辭了吧？」在樓下客廳裡，田建設準備走了，這時他看見電話留言機上的紅燈一閃一閃的，「你有留言，不會是謝明吧？」

　　柳香香沖過來，按下按鈕。留言機不緊不慢地送出來一個女人甜美清晰的聲音：「我是林鴻眉。我打聽到一點和謝明有關的消息，回來以後給我打個電話，我的電話是……」

　　這事還真有意思了，林鴻眉和柳香香兩個裡面得有一個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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