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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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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君發郵件給我,他說,這封信,是他在比國給我寫的最後一封信了。一周後,一架飛機,將載著他,降落北京。 張愛玲說,人的一生,都有兩支玫瑰,至少兩支。得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得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初戀的愛人,多數都成了「朱砂痣」,成了床前、心上流淌的月光。而那些僥倖成了飯粘子和蚊子血的,卻又有多少,在流年瑣碎中唏噓感歎?我常想,如果,人能先卜先知,朱砂痣,和蚊子血,又該做何選擇呢? 但是,人,無法預知未來。因此,君,是我心口的朱砂痣. 算算,和君有一年多沒見了,一年多來,發生了許多事,因此,想到和君的再次相見,竟有此去經年的感覺。 我把君要回國的消息告訴了王斌,我隱瞞我和君之間的那些過去,只說,君是我大學時的死黨。我不希望,那些已經過去的事,影響到我的現在。我說,等君回來,介紹他們兩個認識。之前在郵件裡,我也曾跟君提到過王斌。君似乎也是興趣頗濃。王斌沒什麼表情地答應了,隨後又說了句,我發現怎麼和你關係好的男生居多啊? 我一時怔住,細想,的確如此,於是笑笑說:「大概是因為我的性格吧。有點像男孩子。而且,我也喜歡和男生做朋友,沒那麼多事。」 王斌撇撇嘴,說:「怪不得你對我一點都不溫柔,原來大學時總和男生在一起混。」 「我也才知道,你原來喜歡溫柔的女孩子啊。」我也故意陰陽怪氣地說,剛一說完,我就想到了ANTIA,我有些後悔。看看王斌,他的眼神有那麼幾秒種的停頓,隨之便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嘟噥了一句:「那個男的不喜歡溫柔的女孩子?」 我想到了一首老歌裡唱的,女人獨有的天真和溫柔的天份,要留給真愛你的人。 君到上海了,要招呼大家吃飯。飯局一向是最有吸引力的,無論是浦東的還是浦西的都是一呼百應,大家不約而同地想要「磨刀霍霍向豬羊」。 赴約前我在家裡細心裝扮,王斌等得有些不耐煩,揶揄我說:「你這哪裡是同學聚會啊,簡直是新娘出嫁嘛。」 我從鏡子裡瞪了他一眼:「去,這不是給你撐面子嗎?難道,你希望別人說你女朋友邋裡邋遢的?」 「行了吧,又不是我同學聚會,你的廬山真面目難道你同學還沒見過?」 我瞟了他一眼,繃著嘴唇塗唇彩,沒理會他的刻薄。 化好妝,一回頭看見王斌還歪在椅子上看報,便催他:「你怎麼還不換衣服啊,我已經好了,時間快到,你快換衣服。」 王斌慢吞吞地放下報紙,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換什麼衣服,我就穿這個。」 「就穿這個?就穿這個老頭衫?」我驚訝地看著王斌身上那件像老掛曆一樣白在泛黃的體恤,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好了,別鬧了,快去換衣服吧。你這件是在家裡穿的啊,怎麼可能穿出去呢?」 「這有什麼穿不出去的?」王斌的語氣有些挑釁。 我看看表,忍耐地說:「今天,我們同學聚會,好多人都在,你,能不能稍微——正式一點。」本來,我想說「像樣一點」,想了想,還是沒說。 「正式?又不是見國家元首,不就是一海歸嘛,有什麼呀,還不都是垃圾。」 「好吧,隨便你。那我們可以走了嗎。」我有些生氣,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就不能遷就一下我。 我們到了「岳陽樓」的時候,大部人都已經到了,大家正嘻嘻哈哈分食著君帶回來的巧克力。見我們進來,君起身迎了過來,說:「百合,你們怎麼才來?」一邊說著,眼睛看著王斌,「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王斌吧?」 「呵呵,是啊,這是王斌,王斌,這就是君,剛學成歸來的海歸。」 「哈哈,現在不是海歸,是海帶。」君跟我調侃著,我好像又看到了大學時代的那個君。 「海帶?」我有些疑惑,看看王斌,「什麼意思?」 「海外歸來,待業在家,簡稱:海待。」君一本正經地解釋著。 我和王斌禁不住哈哈大笑。 君微笑地看著我,突然說:「百合,你——你是不是整容了?怎麼,怎麼看起來——」君一邊說著,一隻手在鼻樑上作了個隆鼻的手勢。 「呵呵,是不是想說我變漂亮了?」我笑著接住君的話。 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算是默認。 然後,他認真地看著我,說:「真的,你真的漂亮很多。呵呵,看來,戀愛的力量不可小視啊。」後半句話,君是對著王斌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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