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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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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慧點頭。 王覽和小神慧看著相對於他們的凡間,都有些神往。還是王覽先聞到面香:「好了,吃吃看。誰讓你是我的小佛爺。」他解釋道,「我小時候原本想出家。現有了你,你又是佛誕這一天生的,就算是紅塵給我的補償也好。」 他們回昭陽殿的時候,已經夜深,王覽依舊要處理公文。今日乃神慧生日,因此王覽特許她不做功課。可是……隔了一會兒,他發現神慧在偷偷地畫他。 「讓我看看。」他走過去,搶過紙片。 神慧奪不過他,笑呵呵地說:「這是我畫的美人。」 王覽見到歪斜的「美人圖」三個字,紙上卻只有一雙眼睛:微挑的、美麗的鳳眼,目光歡欣而溫和。 「怎麼只有眼睛,其他呢?」 「畫不出來了,以後補上。」神慧搓著小手打呵欠。王覽調侃道:「別等美人老了再畫,那時候恐怕就是一把白鬍子了。」 「美人,永遠不老,這是父皇過去對母后說的呢。」神慧認真地回答。 美人未老,但孩子總會長大。神慧小時候常常說自己長得胖,腦袋大,但在她十一二歲的時候,王覽就知道她以後一定會是個美人。神慧十二歲的時候,與她的母后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許還要更嬌豔可愛一些。不同的是,神慧的母后經歷過家庭的敗落、宮廷的鬥爭,而神慧是獨一無二的,是王覽捧在手心裡面成長起來的。 她是女皇,也是含苞待放的、最高貴的一朵花。 王覽對於她的成長,一絲一毫都能感覺到。他與神慧朝夕相處,同床共枕,也許過於熟悉,於是,少女的成熟,對他來說,可以體驗到,但並不是新鮮的變化。他習慣了寵愛她,卻沒有想要及時地採摘這朵天下的奇葩。他的心情就像一個園丁,對於自己辛苦栽培的花木,只是欣賞,倍加愛護,但是不捨得去碰。王覽二十二歲,他這個年齡的男子差不多都已成家結婚,但王覽,已經習慣了與神慧之間純潔並富有詩意的感情。從童年開始,他對美女們就沒有那份熱心,入宮以後,等待神慧長大的日子裡,他甚至沒有遭受過一點誘惑。雖然淮王曾經在王府請客時,在他面前排出一排妙齡佳麗,而他的無動於衷沒有一絲的偽裝。他的心中,有更寬廣的東西,那裡高山仰止,明月松柏,容不下任何雜事。他的興趣,也是被迫從學問轉移到政治的,他不得不堅持,不得不努力。這不僅是為他個人,也是為神慧,為國家,為他背後那個古老的王氏家族。 神慧十二歲這年的生日,多了一個來客:華鑒容。 王覽與神慧,都是華鑒容的朋友。神慧生日臨近的時候,他去華鑒容的府第,青年們都聚集在華園,圍著光華燦爛的華鑒容談笑風生。 王覽有許多朋友,可是他成為相王以後,要好的朋友只剩下華鑒容一人。王覽羡慕華鑒容的天賦:他對人,無論男女都有魔力。這種魔力,並非來自于他成為美麗範本的面孔,也不是來自他的豪富與慷慨。華鑒容,有一種燃燒別人的熱情,他自己的生命,也是在火中綻放而絢麗的。他的健談,是王覽無法做到的,王覽不能把自己心底的東西對人們訴說。而華鑒容投給神慧的目光,也是王覽無法表現出的,那樣的灼熱、絕望、動人…… 神慧可以忽視這個,王覽不能。特別是王覽看到華鑒容書桌上的水晶阿福以後。 他裝作沒有看見,他不能給自己唯一的摯友難堪。但是……從這一天起,他對神慧的一切都敏銳起來。 神慧長大了以後,喜歡鮮豔的衣裳。對於一個女皇來說,每一件衣服上的刺繡、裝飾都要盡善盡美。他們在昭陽殿相處的時候,神慧並不選擇那些修飾富麗的昂貴服裝,她喜歡輕盈的款式,她苗條好動,甚至喜歡騎馬。這在南方的女子中可是稀罕的,王覽自己就不會騎馬,但他沒有理由阻擋神慧。 馬上的少女風馳電掣地過來,他也會不那麼滿意地囑咐道:「慧慧,別傷著自己。」 神慧喜好彩色。最明快、最嫩的明黃,妍麗的薔薇色,水綠的絲綢,晴天般的藍色……都是和她一樣年少青春的顏色。王覽覺得,光是憑著一襲玫紅衣裙,神慧就已經脫穎而出。難得有人像她,把那個顏色穿得活潑而不俗。在她生日的那天,華鑒容的瞳仁裡面就是一小團玫紅的火焰。他盯著神慧看,在某幾個眾人不在意的瞬間,華鑒容臉上的一切,都是動人肺腑的深情。 「你為什麼喜歡這個顏色?」王覽在宴會結束後問神慧,他已經吻過她,但他不敢放縱自己經常去親吻那同樣是薔薇色的櫻唇。 「我就是喜歡,你不喜歡麼?我不能選擇白色,覽你穿白色,比誰都要好。我不喜歡黑色,它總是讓我感覺有什麼不快的東西如鯁在喉。大約是母親去世後,父皇老是選擇黑色。那時候我還小,覺得淒慘得恐怖,還好有你在……你是一直在我身邊的,是麼?」神慧秋波流轉,她反問他,她的眼睛裡沒有一絲對於長相守的懷疑。 「是。你十二歲了,這四年我們一起熬過來了,以後我也會陪著你。」王覽說著又去吻了她,心裡面妒忌的影子完全消散了。華鑒容是可憐的,王覽聽說,華鑒容在生日那天,從來不吃飯,也不點燈,只是獨自待在一間屋子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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