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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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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燦國大哥給我打電話,問事情怎麼樣了,我把經過告訴了他。他說我退錢幹什麼,姓白的匯的,你不拿白不拿,這種人你千萬不能可憐他,那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是條大色狼、老色狼。我問他怎麼能這樣說,他說你不信我給你念一封姓白的寫的信,是寫給一個叫初雪的女人的。這封信是姓白的親自交給看守的人傳出去的,那看守是個臥底的,複印了交給上頭。你說這姓白的有多傻,本來沒事,這不抓到證據了。 燦國大哥念著信,這是我的寶在向他一直瞞著我的他一生至愛的女人的傾訴、懺悔、發誓和解脫的信。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在信中把我和初雪作了對比,說我是在初雪疏淡他時出現的,是空虛時的補充,他的真愛不是我而是初雪,由於他太在乎初雪,所以走向反面釀成苦酒,只得他自己喝下去。但他此生不後悔,他會到一個遠離城市、遠離人群、遠離一切功名利祿的地方去自我反省、自我教育、自我調節,去度完他以後的人生……我一邊聽一邊顫,一邊聽一邊抖,像遭電鞭敲擊、五雷轟頂、暴雨澆淋。天啊,這對我太不公平了!這就是那個一心愛著我的男人?這就是那個說自己除了妻子外沒有其他女人的男人?這就是那個說從此會關心我、照顧我至死不渝的男人?這就是那個滿口榮譽感責任感的男人?他還在和初雪相好時碰上我,他和我發生關係的同時還在和初雪幽會,他同時在向我和初雪信誓旦旦,他同時在我和初雪身上發洩他的狎情肉欲。卑劣!無恥!下流!騙子!色狼!混蛋!寶一下子在我心中變成一個猥褻、卑劣的角色,他一下子失去了情父的光環。 我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我一看是寶家的電話,氣得七竅生煙、腸胃痙攣。我不接,暗地裡發誓:從此之後我再也不理他。燦國大哥說,他早就對我說過,不要輕信男人,很壞的男人會騙人,很好的男人也會騙人,喜歡撒謊騙人是男人的天性。我的手機又固執地響起來,是寶的手機,我尋思著接還是不接,最後決定只接這一次。我調用了人世間最激烈的罵人話回答他,我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我說痛快了,就關機。這事就到此為止,不想他了,從今以後,再也不理他了!我心力交瘁,我病了,躺了三天。 病中,燦國大哥每天來看我,買了好多營養補品和鮮花來看我。我說燦國大哥,難得你這麼關心我。他說沒什麼,既然認識了,交了朋友,這是他應該做的。姐妹們也很感動,逐漸地和他混熟了,對他也隨便起來。我提出請吃飯的事,燦國大哥滿口答應,不過他提出一個條件,說我們當中沒主的給他介紹一個。我說什麼叫沒主的,他說就是沒有男朋友的。我說你先請,我們幾個都有男朋友的,你請了以後,我們再商量。他說好,先請後介紹。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姐妹們,大家一陣高興,七嘴八舌地說要去北京最貴的一家,好好地宰他一刀,看他還牛不牛。姐妹們有的要吃大餐,有的要吃西餐,有的要吃粵菜,最後討論來討論去,決定去離我們單位不遠處的一家粵菜館。我說燦國大哥還有個要求,要我們中間沒主的介紹給他做朋友,你們說誰上?「他媽的。」大家罵起來,說這不是好人,他一來就想禍害我們呀?小三說那只能二姐去了,他對你那麼好,南巡一路保駕護航,病了每天來探望你,現在白董又背叛你,你也跟他分手了,倒不如跟中國猶太人。我說我恨白董,但我沒興趣。小三說那只有大姐了。大姐說我們沒安好心,她不會上當受騙的。小三說大姐二姐不去,四妹有朋友,五妹嫁人了,那只有她上了。我說燦國大哥怕對你無興趣,你那大大咧咧的勁頭他受不了,他喜歡溫柔文靜的。小三說溫柔文靜的只剩下四妹了,她那個所長她扔得下?四妹說先吃飯,見機行事,說不定她上!交朋友可以,他要付出代價的。大家問什麼代價?四妹說錢,他肯出五十萬,我就上,我正想和那個所長拜拜呢!大家說我們小四真他媽開放。小四說她要有了一百萬,我們就開店,她當老闆,我們統統給她打工。我們「啊啊」地歡天喜地、又蹦又跳,好像店鋪已經開業了。 那晚,我們訂了酒店,定了時間,姐妹五人一下班就到了酒店,我們邊喝茶邊等燦國大哥。誰知等到六點半他還沒到,大家等急了,我打他手機,他關機,大家說完了完了,恐怕上當受騙了。四妹說再等一會兒,說不定他有事或路上堵車。小三說堵車也不會關機呀!小四這麼能理解人,這麼善解人意,說不定真要上。小四說近來那個所長對我冷淡多了,明明在北京,卻說去出差,她用公用電話打他辦公室是他接電話,可氣不可氣!大姐問那五十萬元到戶了嗎?她說就是到了我才想蹬他。大家說這回別像我那樣傻B一個,把到戶的錢如數退回,至少要收他十萬青春補償費。大家一致贊成,我有苦難言。我們說著鬧著又等了一會兒,大姐說再等半個鐘頭,如果沒來我們自己吃,她請客。我說那當然我請客,是我惹的禍。大姐說她請就是她請,不過別太貴的,最近業務萎縮,提成少了,很拮据。小三說是不是馬興又移情別戀,斷了財路?大姐說大家以為她和馬興有一腿,其實沒有,我原先裝著和他好,實際上是為了大家的利益,保護姐妹們。大家說,真是我們的好大姐,為大姐乾杯! 大家拎起茶杯,在玻璃轉盤上「過電」,然後端起杯碰了一下,居然發出了一聲巨響。大家以為杯子出了問題,原來不是杯子壞了,是包間的門被重重地撞開,燦國大哥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門口。 「對、對、對不起……」燦國大哥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路上堵,我著急,闖了紅燈,被員警抓了,找了熟人,才放我走。我的大奔被扣了,證也被扣了,我交代我朋友去討,對不起,對不起,我罰酒三杯……」 大家見他窘迫的樣子又真誠又可愛,就原諒了他。我問他為什麼手機不開,他這才摸出來,說當時在總後首長那兒可能關了機。他說王副院長被院領導批評了,聽說還要軍法處理,他為他說了情,總後首長一個電話就沒有事了。我說你是不是又說你帶了一筐枇杷什麼的。他笑了,說現在要說帶了一筐陽澄湖大閘蟹。我們兩人哈哈笑,這段話的意思只有我們倆懂,姐妹們聽得稀裡糊塗。 「喂,怎麼樣,點菜了麼?」燦國大哥問。 「等著你呢!」小三說。 「你點,你點,往貴裡點!」 「那我點了。」小三轉身出去。 這一餐,小三也夠狠的,把這家酒樓最貴的菜都點了,我們五人個個吃得腰挺肚凸,直打飽嗝。席間我們不斷拿燦國大哥尋開心,燦國大哥嬉皮笑臉,從不生氣。觥籌交錯中小四直勾勾地打量著燦國大哥,燦國大哥羞赧地低著頭。我不斷示意大姐,大姐也有覺察,對我抿嘴笑。 小四真想換朋友了。別看小四平時溫柔內向的樣子,還真有心計,也敢作敢為。但我總是想著寶,我實在忘不掉他。 寶,你在哪裡? 一天晚上,過了十二點四妹還沒回來。往常她去參加什麼聚會都會跟姐妹們打招呼,今天跟誰也沒打招呼過。大家納悶,不安地等待著。十二點一過,樓下有汽車聲,一會兒走廊傳來「咯咯咯」的皮鞋聲。聽那聲音像是四妹的腳步聲,我們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大姐開了門,四妹出現在門口,臉色通紅,酒氣熏人,老遠就能聞到。四妹今晚打扮得像只「雞」,黑色衣裙,黑色皮靴,全身散發著濃郁的香水味,香氣撲鼻。她一進門就一個趔趄,大姐抱住她,大家圍過來問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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