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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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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有點不以為然地看著街上的人群,輕輕地說了聲"不知道"。 楊林看看蘇月,輕輕地攬了一下她的肩說:"走吧蘇月,咱們邊走邊說。" 蘇月和楊林在大街上漫無邊際地走著,但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只有在過馬路的時候,楊林會攬著蘇月的肩說小心,說得蘇月的心都潮濕起來。以前,丁飛總是在過馬路的時候拉著蘇月的手,像個老太婆似的說,要小心,要兩邊看,走快點,走慢點,而蘇月總是故意不聽他的話,把丁飛氣得在大街上就訓斥起蘇月來,但蘇月總是笑。想到這兒,蘇月的鼻子很酸。蘇月常常想,夫妻之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如膠似漆變成陌路人呢?有一段時間蘇月很反常地佩服起離婚女人來,羡慕大齡未婚女子和決定獨身的單身女子,同時心中又很鄙視陷入愛河中的女孩。每當蘇月看到女孩眼中那迷亂的甜蜜,蘇月心中就會冷冷地笑--一定有一天不再是甜蜜。 愛情。蘇月認為,那是女人一生的陷阱。蘇月想,離婚的女人最偉大,可是她發現現在偉大的女人愈來愈多,於是蘇月決定還是做一個普通的女人--當和丈夫吵架時便大把大把地掉眼淚,再然後冷若冰霜地持續冷戰,然後在一段時間後的某一個夜裡,丈夫反悔道歉。於是,日子一天一天地過下去。於是,愛情在蘇月的眼裡消逝。蘇月在日記中寫到:愛情只是一個夢,一天,一月,一年,或者再長一點的時間,總之,你會從夢中醒來。 楊林看到蘇月在出神就碰了她一下,問:"想什麼了?"蘇月就說:"想很多,我現在常常會有孤立無援的感覺。"楊林說:"蘇月,你想得太多了。" 蘇月和楊林坐在廣場的石凳上,他們漫無目標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有時候,蘇月很奇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有人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友誼,很單純的那種。但蘇月相信。她感覺到楊林寬寬的肩就在她的身邊,那是一個十分美好的依靠,但和愛情無關。 蘇月和楊林慢慢地聊。聊楊林和他的女友,聊蘇月以前愛的那個男子,還聊有關平凡的日子。 楊林最後說的幾句話很對,很理智,很無情。楊林說:"一個男人如果可以讓女人傷心到想浪跡天涯,那她就無需出走,不值得了。你應該好好地愛自己,要不,誰來愛你呢?" 4心裡那抹蚊子血 誰來愛我呢? 蘇月這幾天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她有點神經質。被人愛或是愛別人,她認為這是一種活著的理由,如果沒人疼愛,那還有什麼意思? 蘇月帶著這種疑問的情緒上課、備課、做飯、洗衣服。蘇月有時會站在教學樓上俯視樓後花園裡的樹葉出神,蘇月有意無意地把這個問題弄得很迷離,很憂鬱。蘇月在心裡說,我是一個人,原來我只是一個孤單的人。 蘇月開始想一個人。 已經有十年了吧。那個男人一直在蘇月的心裡,在心裡的一個角落,一個死角。他叫蕭群,他是蘇月的高中同學。 蘇月無法形容一個女孩想一個男孩是什麼樣子,總之很想,很想,沒頭沒腦地神經質地想見到他。蘇月很自卑,因為蘇月不是很美麗的女子,重要的是,因為太喜歡,於是就把他想得高高在上,而他總是離蘇月很遠。蘇月從十六歲就開始喜歡他,蘇月把那種喜歡藏得深不見底。蘇月很少想到擁有一個人,一個她喜歡的人,她從未想過用什麼方法獲取那個男孩的心,她只是喜歡。她只是遠遠地看著。而蕭群,總有很多女孩圍著他,於是他很驕傲,他的驕傲是顯而易見的。而在蘇月眼裡,蕭群的驕傲也是有理由的,蕭群的一切,蘇月都喜歡。蘇月從上大學的時候開始和蕭群通信。剛上大學的時候,所有的同學都鍾情于寫信,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都開始交往了。於是,蘇月和蕭群開始通信,很禮貌又很懷舊的那種。後來,蕭群的信就漸漸地少了起來。蘇月知道,蕭群一定是戀愛了,蕭群喜歡的女子一定是很美麗的。後來,蕭群就不再來信了。可是蘇月對他的想念卻野草般地瘋長。她太想見蕭群了,她發誓一定要見他。那是蘇月的大學二年級的寒假。某一天,蘇月覺得那一天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那天下午,蘇月去蕭群的住處找他,到處去找,在那個冬天的晚上,蘇月找到了他。蕭群騎著自行車把蘇月帶到了一個冬天還有綠色的麥地裡,然後他們倆站定。蕭群很熟練地抽起了煙。蘇月看著那一閃一閃的煙頭,恍然若夢。 很久。 蘇月很難為情地說她喜歡他。然後低下了頭。 蕭群說這不可能。 這就是結局。 蘇月沒有哭,這是她早就料想到的結局。她覺得自己很無聊。但是這種想念,對一個男生的想念卻是她多年來在學業上兢兢業業的理由。她一直知道沒有可能卻偏偏向那一步邁進,就像飛蛾撲火。蘇月一直像個蛾子那樣在黑暗中飛,卻最終被蕭群短短的回絕焚燒。 蘇月從那一個夜晚就不再暢想有關愛情的任何一個夢想,她老實本分地做著她應該做的一切,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但是,蘇月總是想起蕭群,總是想起,不能忘懷。 蘇月在一個人的淡淡的日子裡遇到了丁飛,並被丁飛所愛,然後和丁飛結婚生子,過起了匹夫匹婦的平凡生活。 蘇月覺得,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但從此,蘇月就不再談起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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