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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慢慢地,他的情緒開始好轉。

  丁飛會起得很早,做好早點。中午,蘇月回到家的時候,丁飛已經在做午飯了。蘇月從後面看丁飛,很像一個居家男人,溫和而且勤儉。蘇月不再主動聯繫費雲恒,她確定他一定會忘記,這樣,他就不再會有任何遺憾。這和丁飛沒有任何關係。

  離春節還有四十多天,日子過得飛快。

  陳晨準備在外面過年。

  王可欣說要回來過年,她說她還是願意在邱子清生活過的城市過年,否則她會覺得孤單。

  劉小風說她還是註定要過一個沒有男朋友的春節。

  澎湃說想和王可欣一起過年,想讓自己的母親在新年的時候看看自己未來的兒媳。

  王可欣給蘇月說,春節前後周剛要請王可欣和她的朋友一起吃飯。

  蘇可說在春節她想見小小。想讓蘇月幫忙,並且,蘇可說她不想再見到張長軍,因為他遭遇了一個叫付為之的男人。

  蘇月的母親想趁著春節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候,讓蘇可和張長軍重婚。

  放假之前班主任要整理很多材料,要考試,要批改試卷,要收學費,要清理班級公物,要和一大批家長談話。

  蘇月病倒了。高燒,渾身無力,沒有食欲。

  丁飛把蘇月抱到樓下,叫了計程車,然後到了醫院。掛號,量體溫,拿藥,打點滴,吃藥。然後丁飛再把她抱到計程車裡。回家的路上外面飄起了雪,洋洋灑灑。

  丁飛抱她上樓,蘇月能聽見他的喘息聲,他不再年輕了。

  96可以原諒

  第三天,蘇月的身體恢復了。丁飛把自己的那床被子拿下去,然後把蘇月的被子攤開,他看了一下正在寫成績報告單的蘇月,問:"我的被子有一點潮,怎麼辦?"

  蘇月看了一下他,覺得他很滑稽,說:"你都把我的被子攤開了,還能怎麼辦?"

  蘇月看著他的眼睛,不說話。

  "今天晚上,我們和好好不好?"丁飛突然很深情,抱住蘇月吻了起來。

  他把蘇月壓在身下,似乎這一段時間的寂寞、傷痛和不安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發洩出來。

  他說:"蘇月,我很想,你想不想?"

  房間裡的燈還亮著,貝貝和奶奶正在客廳裡看電視。蘇月說:"我現在還不能休息,貝貝還沒有睡覺呢。"

  丁飛突然站起來,把蘇月的成績報告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到客廳把電視關上,說:"媽,你哄貝貝睡覺吧。蘇月的頭還有一點疼,她要早點休息。"

  丁飛在客廳裡的聲音很急,蘇月在臥室裡聽著,心裡有一點好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丁飛很孤獨。

  然後,丁飛進來了。他說:"都擺平了。"然後關燈。

  可能他是真的很想了。他突然變得很年輕,很有活力。他把蘇月壓在自己的身下,用力地吻著,沒有言語。他的手伸進蘇月的上衣,手很涼而蘇月的身體很溫暖。冬天的夜晚,很安靜,很黑。屋裡漸漸暖和起來。

  在這個冬天的夜晚,在冷的手握著溫熱乳房的瞬間,在愛的欲望點燃心火的瞬間,那些往事,都不在了。那些喘息,那些輕吟,那些暗處的互相索取和奉獻的舞蹈讓蘇月覺得,有一些事情,可以原諒。

  97愛的咒符

  王可欣已經在外面待了一個多月了。

  在這之前,王可欣很少出門。除了錢的問題以外,她是害怕一個人的感覺。從第一次自殺未遂後就沒有再想過自殺,也許是因為有邱子清吧。不想失去他的消息,就那麼活下來了。後來,邱子清死了,可是王可欣還是沒有想過死。死亡是一個人必然的歸屬,於是就不急。

  邱子清死後的第十天,王可欣換上一身乾淨素雅的衣服,披上邱子清給她買的那一條昂貴的羊毛披肩,坐在沙發上,仔細地對著鏡子看。女人老了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是,最痛苦的是在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光裡,卻和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各種各樣男人上床做愛,而自己喜歡的人只能在不遠處無奈地觀望。

  邱子清說: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同甘共苦,這樣的痛苦,在他死後的第十天,王可欣終於體會到了。

  不知為什麼,她總是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個夏天。

  操場後的小樹林是情人的天堂。晚飯過後,天空有星星出現,太陽還沒有落,但已經不再那麼燥熱。當天開始慢慢地暗下來的時候,他和她開始向操場後的一個小樹林逃去,然後是縱深處。樹林裡的光線很暗,他抱著她吻她,很用力地吻。渾身都是汗水,舌頭和舌頭的糾纏,已經被一種蜜糖攪拌了。脫衣服,這個小樹林,他的動作很張揚。王可欣覺得自己沉浸在一片黑暗的海裡,無法呼吸。她胸前最柔軟的部分被她喜歡的男人的舌頭深深地纏繞住,像樹根纏繞泥土。一次又一次,沒有盡頭。王可欣在那一個盛夏,像花朵一樣嬌豔無比。那種綻放,在她以後的生命裡,就再也沒有過。

  王可欣走在昆明的街道。就那麼一直走。一個人,左手拖著簡單的行李箱,右手始終夾著一支煙。有風的時候,披肩被風掀起,長髮飛舞,襯著一張素淨的毫無表情的臉。

  偶爾,澎湃的電話會打來。

  偶爾,周剛的電話也會打來。

  偶爾,會收到付為之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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