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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99蘇月的幸福生活 　　蘇月開始喜歡穿明亮的衣服了。 　　劉小風拉著蘇月一起去燙頭，染髮。蘇月選擇了栗色，而劉小風選擇了偏黃一點的顏色，兩個人為這種新鮮的嘗試激動不已。事實上，當頭髮重新打理好之後，確實有了和以前不一樣的感覺，而且，整個人都變得很精神。 　　然後兩個人去購物，看衣服。劉小風的衣服已經多得不能再多了，毛衣、外套、鞋子、靴子，顏色不同的圍巾、帽子，還有不同的小玩意兒。雖然如此，但這並不能成為不買衣服的理由，所以還是一包一包地往回扛。走著走著，蘇月就突然不舒服起來。她想起來，費雲恒已經和她說再見了。 　　他說，如果你是我老婆該有多好啊？ 　　蘇月說，哼，想得美！ 　　他就笑。 　　蘇月說，我很懶。 　　他說，我不懶。 　　蘇月說，我不喜歡做家務。 　　他說，我做家務。 　　蘇月說，我不喜歡做飯。 　　他說，我喜歡做飯，我的廚藝很好。 　　蘇月覺得自己的心可以像湖水那樣平靜了。可是，突然冒出來的記憶像是春天的雨，細細地灑了下來。她決定和丁飛相愛，開始嘗試著相愛。 　　因為，丁飛說，蘇月，我們是否可以重新開始？比如，愛上對方？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晚上。冬天的晚上。 　　週末，兩個人一起去買菜。有時候，碰上蘇月的或者丁飛的同事，彼此問一聲好，然後對方就誇張地說，看你們幸福的樣子啊！蘇月和丁飛就會心地笑。 　　夜裡，蘇月常常恍惚地認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無論平凡也好、粗魯也罷，和她有過深刻的仇恨也好，可是，在寒冷的夜裡，在他擁抱她吻她在和她合為一體的時候，在自己的身體被他的身體溫暖的時候，他就是她的依靠。他的氣味，他的聲音，他的力度，他的總是長得很快的鬍子，讓蘇月覺得安全。而且，不吵架了。有很多的時候，蘇月會問自己：是不是如果自己一直在和丁飛過一種幸福的生活，她還會不會愛上費雲恒？她還會不會對他有深深的思念以及壓抑的癡迷和瘋狂？ 　　是的，還是會。因為和某一個人相愛是和幸福無關的。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 　　某一天，在街上遇見蕭群，蘇月才發現，她有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偶爾地懷念起他了。在很久以前的日子裡，蘇月想，她會永遠記得他的。可是，永遠有多遠？ 　　第二卷 他。他們 　　100一個人的愛情之舞 　　蘇月在人群裡看見了蕭群。 　　蘇月想招呼一聲，可是，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好。在蘇月二十五歲的時候，曾經寫過一篇文章來悼念自己對一個男人無望的愛。蘇月寫完的時候就舉行了婚禮，和丁飛的婚禮。 　　晚上，蘇月突然想把那一篇文字拿出來看看。她覺得，是該燒毀的時候了，煙消雲散。 　　蘇月給那篇文章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一個人的愛情之舞。那個時候，她是那麼幼稚，那個冷雨敲窗的夜晚，那一片紙，然後，就是婚姻。 　　我想，我要走了。 　　我不要你的愛情。真的，即使有一天你給我，我也不會要。我很懷疑風度或氣質在感情中的作用。它像極了裝飾，有些高貴。也許，我離你太遠了。重要的是，你喜歡隱藏在霧裡。 　　我常常想要忘記你，即使有一天我聽不到你的聲音，即使有一天你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常常覺得我很瞭解你，雖然你有很深很深的隱衷，仿佛流浪的靈魂不易被抓住，但是我能。 　　我和你沒有愛情。 　　我想，那應該是一場生命中沒有呼應的暗自垂青。所以，我挺住了。 　　…… 　　我很愛你，只是曾經。 　　你是蒼白的，別生氣。真的，除了歲月，你什麼都經歷過，惟獨沒有愛。 　　我要走了。 　　無論你是否愛我。在這個冬天，我準備和一個男人開始新的生活。不是你的女人。 　　…… 　　看完之後，蘇月就把這篇文章連同所有的蕭群寫給她的信都燒掉了，蘇月覺得這才是永遠的訣別。從此，對於蘇月來說，他和與她擦肩而過的任何一個男人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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