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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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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這個問題今天不說了,下次民主生活會,我再和你交流。我們再說于曉梅這個事件,這造成的影響很壞。很明顯,林知兵離當一個合格的教官,還有些差距,他給新兵連的任課,現在絕對不能恢復,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黨委成員委託我和你勾通一下……」 我和曉梅誰也沒心情再打水了,一人提著一對空壺,步履深重地走出了大門。 月光如水,我們誰也不看誰,我能感到曉梅的肩膀在無聲地抽動,我也陪她掉了眼淚。我們這才發覺,我們還太天真,這件事遠遠不似想像中那般簡單,根本不是一聲道歉就能解決得了的。那天夜裡,我失眠了,我活了十九年,頭一次發覺這世上,除了父親得了不治之症,還有其他煩惱的事情,會讓我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林知兵此後再沒給我們上過課,但我們私下裡,還是叫他林教官。 半月後的一個週末,我們下午放假。于曉梅悄悄拉著我、肖東琳、程墾,說要出去玩。我們四姐妹換了便裝,向隊裡簽名請假外出。曉梅一路領頭,樣子興奮,笑個不停,我們問她幹什麼,她死也不答。她把我們帶到一家飯店,大家才知道是要請客,嘻嘻哈哈走進去,看見那雅間裡面已經擺了五顏六色的杯盞,主位上端坐了一位五十開外的中年男子,身著便裝,坐姿挺直,曉梅笑著介紹說,這就是她大伯。我們都拘謹起來,已經進門的程墾和東琳紛紛向門口擠。我們都清楚,我們面對的是一位將軍,一位大軍區的司令員。 司令員是山西人,講話親切而幽默。他對我們幾個躲躲閃閃的小女兵笑道:「怎麼,我們培養出來的特警娃娃們,膽子這樣小,那你們以後對付敵人、歹徒,也要這樣藏貓貓嗎?」 我們全笑翻了,他又拿起筷子,指了桌子:「來,當我是敵人好了!我們一起打場攻殲戰,戰利品就是一桌子好菜。曉梅,你的教官們呢?」 于曉梅說馬上就到,拉我們一個個坐下,林知兵和大隊長跟著出現在門口。我們急忙起立,又坐下,如此折騰了大半天,彼此看著,心都在跳。林知兵和大隊長的樣子也不比我們輕鬆,兩個一米八0的漢子,在椅上只坐了三分之二,個個腰板挺直,雙手拳放膝上。司令員每問一句話,他們就一觸即發般繃緊身體,嚴肅作答。 司令員乾脆脫了上衣,笑道:「今天,我們都在軍營外,我也不是將軍,你們也不是大隊長,教官,她們也不是戰士,我們平等地來一回聚餐,你們把我老頭子當回朋友如何?」 菜一樣樣端上來,他先舉杯向林知兵:「小夥子,今天的酒宴是我設的,我說了,今天不是什麼司令員,我只是代表家長,向孩子的老師道個歉。娃娃們還小,不懂事。」 這場景很感人,林知兵眼眶都紅了,我的眼裡也充滿了淚水。 司令員接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記住,人生不是一帆風順的,年輕人,受點委曲不要緊,要緊的是面對挫折,怎樣端正心態,把握好自己以後的路!」 大隊長喜形於色,輕輕推了林知兵一下,林教官立正站起,雙手捧杯,將酒一飲而盡。 那天,大家真的都放開了,我們也都喝了點酒。司令員和藹得像父親,對我們一一關懷,問長問短,我們來自不同省份,他對我們家鄉都很瞭解,和每個人都能找到共同語言,用山東話和程墾嘮家常,用四川方言和肖東琳逗幾句。大隊長和林知兵爭相敬酒,司令員一邊笑稱你們是要把我老頭子灌倒,一面不動聲色把他們灌到告饒,我們個個都開心得不行。這次宴席,我認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將軍,有時候,平易在大人物身上,就是魅力。 因為都喝了些酒,大隊長允許我們晚些再回軍營,我們四姐妹把臂坐在江邊,大家談來談去,話題只在一個人身上。記得程墾當時天真地問于曉梅:「是不是有于司令員說話,林教官就會重返他的原來的部隊?」 于曉梅成熟地搖搖頭:「大伯是軍區司令,和咱們總隊不是一個系統,他只能過問一下,作用不會太大。要知道,林教官的處分是北京總部下的。」 肖東琳是重慶姑娘,家境富有,這樣的嬌滴滴的小姑娘被送到這裡來進行魔鬼式訓練,雖然常常叫苦不迭,可業餘生活裡卻比誰都活潑,她借了點酒意笑著憧憬:「我原來想早點退伍,現在不了,我要爭取考軍校,將來一提幹,我就回來追求魔鬼冰。程子你呢,要是也喜歡林教官,和我一起追吧?」 來自山東農村的程墾,在隊裡和她最好,這會兒被她說得臉色緋紅,支吾了半天才說:「我這個樣子,又傻又笨,林教官怎麼會看上我,除非我像班長那樣優秀。真的,曉梅姐,你再和你大伯說說,幫幫林教官吧,他可真冤哪!」 于曉梅不說話,也不再笑,像是陷入了沉思。我看著她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才不要等什麼提幹不提幹,我回去就向他說:「我愛你,林教官!」 那天回去,我真的去了林教官的宿舍,我沒見到他。後來我知道,他的行李早已經搬到營房那邊了。他的身影,從此再沒在新兵連這邊出現。 「當兵做什麼,當兵做什麼?」「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和著這樣的歌聲,我們迎接了新一期學員,也送走一批退伍的老兵。最令人興奮的是,我們開始執行任務。任務形形色色,全是有關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的,我們都很珍惜這樣的機會,集體榮譽感真是強極了。我第一次負傷,是一次執行抓捕任務,歹徒的刀刺傷了我的肩膀,我因此榮立了第一個三等功。 住院的第二天早晨,窗戶剛剛被護士打開,俊鳥在外面啼林,昨天戰友們采的野花還未謝,一室的陽光和鳥語花香。 房門開了,林教官拎著一袋水果,就像夢一樣走到我的眼前。 他在我的病房裡足足呆了十分鐘,因為醫生護士進來查房,才告辭離開。 之後,于曉梅和戰友們輪流來看我,她們都要坐床前的凳子,我居然不許她們坐。只因為,那是林教官坐過的,上面還有他的體溫。 他單獨來看我的事,我沒和任何人講,這是我心底的秘密。 三個月後,我、肖東琳,還有另外一名女兵接到任務,轉移涉嫌經濟大案的嫌犯到南方一個著名的省會城市下轄的某縣異地受審。嫌犯不多,只有兩個,可全是女的。一天一夜的長途旅行,我們要和女嫌犯一起關在囚車中,這樣的任務是比較枯燥的。開車前,我先向疑犯交待路上的注意事項,要她們服從指揮,不許輕易暴露身份,又教了她們一些自我保護的方法。正講著,忽聽肖東琳高叫一聲,女囚們以為真有大難臨頭,現學現賣地全護了頭趴到地上。我也嚇了一跳,扭過臉正要責備,看見一輛本大隊改裝的4500押送車開過來,林教官笑著從駕駛窗伸手招呼。原來,這次任務是他帶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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