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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我還沒說話,主任已經接過話題誇我:「小施可是個難得的孝順女兒,剛剛為她病危的母親捐了一個腎!」

  高煜母親表情一下子複雜起來,看著我半天欲言又止,最後眼神發直地問我:「老二知道這事兒嗎?我是說你,你捐腎這事兒,你對他講過嗎?」

  在高煜的問題上我那時已學乖,立刻想到這位夫人也許也在誤會中,馬上澄清:「這是我家裡的事情,怎麼會告訴別人?阿姨您可能不知道,我原本就在第二監獄工作,今天只是以朋友身份順便探視。我在二獄只見過高煜兩次!」

  當了眾醫生主任的面說到監獄,高煜母親立刻有些臉紅,也有些惱怒。我只求把話講明,就顧不上理會她的感受了。我第三次轉身欲走又被她叫住:「小施,你留個電話,有事好聯繫!」

  我天天跑出租,已經用上了那部手機,我以前在機關工作時,曾很抗拒這種現代化通訊設備,弄得熟人都說我隔路。現在覺得確實給我帶來許多方便,比方說今天回家晚了,我就是用手機向母親和小婉報的信。我向高夫人報出號碼,她拿了自己的電話作勢要存入,聽了立刻又放下,我怕她記不住又重複一遍,沒等說完就被她打斷:「我知道,這個號以前老二用過!」

  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回輪到我一下子臉紅了,猛然間我又想明白一件事,我用的這部手機,也未必是肖東琳的贈物,弄不好也是高煜借花獻佛!

  走出醫院大門已經是夜裡十一時,我打車到高煜家開回了我的車,一路上我想,看來我還得再去監獄一趟完成父親對兒子的特別囑託。我笑想我可能是前世欠了高煜的,他曾那樣毫不見外地強行介入我的工作和生活,這種先入為主的追求方式時時刻刻打動著我,險些讓我丟了工作不說,弄得我現在已經把他的事當成自個兒的事了!

  我想這種緣分真是奇特有趣,可想不到更奇特的事情還在後面。

  一周後,我再次來到第二監獄,在接待處詢問能不能搞個特殊化讓我再見高煜一面,實在不行就捎個話進去,我知道,服刑人員的家屬接待,都是以月計次的。

  一監區的田隊聞訊又特意從監區出來看我,他高興地告訴我,自從上次見了高煜一面,他在監裡的表現好了許多,已經開始加分了。我仔細回想一周前的那次接見,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起了什麼積極作用。我和高煜只要在一起,總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牽著鼻子走,即便是他當了犯人,也沒打破這個規律。

  我把疑竇藏在心底,再次向他提出想見高煜,他為我破例安排了第二次會見。

  高煜這回有了準備,穿著整齊地出來見我,坐下拎起電話就誇我:「哎,施慧你行呀,你很有辦法呀,居然一周之內來了兩回。」

  我看他的情緒果然高漲了許多,也很興奮,就說:「高煜,我給你帶來些水果,一會兒管教會轉到你監房去,你其它還需要什麼嗎?」

  他搖頭笑道:「不用不用,你知道我在這裡豐衣足食,什麼也不缺!」

  我也笑了:「高煜你一下子恢復幽默了,我就喜歡聽你這樣講話!」

  我們說笑了幾句,他慢慢斂起笑容,問我:「你見沒見著我爸?」

  為了讓他安心改造,我沒敢把他父親的病情告訴他,只將高書記的原話再度轉述:「你爸爸聽了你的話,說墨子的染絲,更適合你!」

  他當場失態,啪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後抱頭趴在桌上。管教馬上進來厲聲呵斥,問他幹什麼?我更不知他為何激動,也吃驚地站了起來。

  高煜抱頭坐在那裡,腮幫一道道鼓出棱來,叫人看了直擔心,足足兩三分鐘他才平靜下來,示意我再拿起對講電話,他長歎一聲:「老頭子始終不信我,看來他是恨透我了!」

  我柔聲安慰他:「怎麼會?高書記他也許只是一時之氣,愛之深責之切嘛!你們是兩父子,總會有把話說開的一天!」

  他怔怔地看定我:「施慧,我現在失去了自由,家人也都不理解我,我真的只有你一個朋友可以依賴了!你能幫幫我嗎?」

  這話讓我很感動,我也深深地體會到一個男人身處囹圄的那份軟弱,我同情地看著他,使勁點頭承諾:「高煜,你有什麼心事都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

  我那時已經感到高煜有什麼冤情,可能要提出上訴,可我想不到他盯著我,竟然說:「施慧,我想要你給我馬上籌集一筆資金……」

  43

  我想不到,僅僅是答應高煜一個委託,竟把自己再度逼向絕地。

  記得那天趕上暑伏,北方夏天少有的悶燥天氣。傍晚,媽媽和阿姨在小婉家廚房忙活著,小婉穿著包臀小短褲無帶涼拖鞋,伶伶俐俐從公司下班,進家直奔冰箱,拎出一瓶礦泉水猛灌,扭頭看見我差一點嗆住,驚訝地問:「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慧姐今天回來這麼早,不玩命了?」

  確實,這陣子我掙錢已經上癮,對自己的新職業絕對稱得上是愛崗又敬業,天天開到深更半夜都不肯停載,經常和家人自嘲我是紮錢眼兒裡了。

  我笑道:「叫我回來吃餃子!」

  餃子出鍋了,阿姨還弄了個涼菜,我和小婉兩個甩手小掌櫃搶著拿碗拿筷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圍在一起過小節。其間小婉還接了她媽媽一個國際長途,老姨順便跟我嘮了兩句,告訴我一定要照顧好媽媽。我告訴她您放心吧,我連小婉一起都照顧了。

  我那時開出租才一個月,已經學會了算經濟賬,知道與其自己貼身照顧母親,不如把時間用來掙更多的錢保證母親高昂的醫療費,想開了就一直沒辭退這位保姆阿姨,她與母親年紀相仿,和我們處得還都不錯,一天管三頓飯外加清掃房間,連小婉都覺得自從父母離異後,又找回了家的感覺。

  我邊吃邊問:「小婉,你和高煜那個事務所的淩敏,還有沒有聯繫?」

  小婉奇道:「你找她做什麼?高煜都成罪犯了,事務所可能早就樹倒猢猻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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